一袭白影,清丽高瘦的姿容,眼神茫然仿佛失了魂正呆呆地望着远处,眼神下移,就见她右手的腕间缠着的发丝正好连上了岩陀的腕处。
除了洪连还能是谁?
岩陀一怔,随即脸色一收,急急追问:“怎么上去?”
是不是幻象上前就自能分辨了。
那姑娘却是不急,见岩陀焦急的神色仿佛中了她的下怀,依旧慢着性子,提醒道:“公子,切不可急躁。你再认真瞧瞧?”
岩陀复又认真仔细打量了一番,依旧是洪连的模样,依旧是一样的伫立在桥头,没有丝毫的异样,当他再度回头询问之时,哪里还有什么身影。
活像是出现的一场幻觉。
岩陀见着近在眼前的良人,就是无法上前,什么淡定冷静统统都丢到脑后,这一刻只想带洪连离开这个鬼地方。
心里焦急难耐,又无可奈何。
天戟镇。
洪连发现倚在门框之上的落魄男人正是应当去寻药的杜日,她连忙将他带到后院,寻椅而坐。
其他奴仆见洪连扶着一个落魄男子进了后院,虽有些好奇但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恭敬的点了点头,毕竟在众人心里,蒋公子对卿卿姑娘的感情可是不一般,势必是要当少夫人的势头了。
洪连自是没有在意这些,但是杜日捕捉到了这些微小的细节,心里了然洪姑娘在蒋辛医堂的地位一定不一般。
待洪连为他妥帖安置好这一切,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怎么没有瞧见杜月的身影。
杜日气若游丝纳闷的问道:“洪姑娘,你......怎么在此处?”
洪连觉得此事和他无法解释,因为她原先也不知道自己是蒋辛医堂里头的人,这会真不知道从哪说起,她只得寻了和由头将话题转移。
“那日你们散去后蒋辛医馆第二日就重新开了门,我想着自己毕竟也是好胳膊好腿的,就想着一同给他们帮帮忙。”说完,洪连用手上下扫了一遍此刻狼狈不堪的杜日,问道:“你呢?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怎么就你一个人,杜月呢?”
提及杜月,杜日的眸光瞬间就暗了下去,长吁了一口气,将那日后来发生的事一一诉来。
原那日受那老伯的相告,他在同心巷最尽头发现了一家还未关门的医馆,医馆里的郎中看起来肥头大耳,浑身臃肿,身上束着的衣服活像是将一块肥腻的猪肉给捆得结结实实。
那时,门前也推搡着好些顺势寻来的病人,只听那郎中站在门前高声大喊道:“大家不要急,不要急,这药都有的,都有的!大家伙只要将手心里的银两准备好,一贴药十两银子,童叟无欺,钱到药给,三贴下肚保管你什么病都好了!”
门外的贫苦之人听到,顿时皱在一起的脸就更加皱了,满脸惆怅,交头低耳低声抱怨,“这么贵?几时吃得起这么贵的药?看样子,这老命只是让老天收了去喽。”
“唉,这是抢钱呐?何不直接将我这条命拿了去!”
“蒋大夫前几日的药才几钱银两,怎么到你这就这么贵了?”
“是啊是啊。可怜了,为何老天不开眼将蒋大夫给带走了......”
那大脑袋郎中听到他们谈及蒋辛,且马上要开口赞颂一番,不由的心里嫉恨,冷嘲热讽道:“哼,我们这里的药材他们蒋辛医馆能比么?要他们真搞到了药他老子还至于嗝屁了?十两一包,爱要不要!不要就麻溜的离开,别挡了别人的生路!”
大家伙纷纷不做声,心里格外清楚,什么叫挡了别人的生路,我看是挡了你的财路吧!
被猪油蒙了心的家伙,这种黑心钱也挣!
“啧,十两银子就能活命了,在这个当口,钱还能有多重要啊,活下来才重要,你看你嗝屁了那钱还能够带走么!”
郎中见没人上前买药,又是一番扇风鼓动,他哪知,门前的这些人翻遍浑身上下都凑不足十两银子,何况还是要三贴的药钱。
众人皆没有作声,满心丧气的摇头离去了。
以为是碰上了救世的菩萨,哪知道是剜心刮肉的恶鬼。
这时,独独剩下了杜日和三两人群,他摸了摸怀里仅有的二十两银子,心里早已盘算了一番,虽然买不到三贴药,那肯定也比现在月儿昏迷不醒的状态要好得多。他作揖问道:“大夫,你能否帮我看看吾妹的病情?药钱在下自然会付。”
大脑袋郎中见终于有一人愿意做这买卖,心里万分高兴,连忙将他二人迎了进去,“当然当然,身为医者,哪有见死不救之理?”
一边殷切的笑着,一边就他们引至坐下。
“就是我这医堂啊,一贯都是先付钱再治病,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咱们不能坏了规矩不是?”
大脑袋说完,手已经厚颜无耻的伸到了杜日面前。
心地宽厚的杜日自然没有多想,反正这钱他也一定会给的,只要能够医治好杜月的病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