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你和张潇在一起服过刑,监狱里的人说,当时你已经快释放了,张潇因为诈骗罪刚刚进来,你给过他不少照顾。出狱之后,张潇很快来找你,他找你做什么”
巫旭盯着林冬雪半晌,才说:“做生意。”
“什么生意”
“”
“我问你什么生意”
“”
“巫旭,你知道我们已经搜集到了多少证据,今天的审讯是给你一个坦白的”
“林冬雪”巫旭大声说,“我求你别再骗我了,我杀了那么多人,我知道难逃一死,你还想告诉我我能争取到宽大处理我知道在你们眼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社会先放弃了我,然后我放弃了自己,这个世界我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我母亲,我本来只是希望她晚年能过得好一点,谁知道”他冷笑一声,“你们厉害,查到了我,我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
林冬雪说:“昨天我的同事去过你家,你母亲哭得很厉害,让我们把你还给她,听邻居说”本想告诉巫旭实情,他母亲两天没吃东西了,但话到嘴边还是打住了,她说,“邻居说你母亲晚上哭得很厉害。”
“呜呜呜,妈”
巫旭把脸埋在双手中间哭了起来,瘦弱的肩胛骨一阵阵耸动,林冬雪打开一包纸巾,走过去,搁在审讯椅的档板上,等他哭够了自己可以用它擦泪。
宣泄过情绪之后,巫旭总算平静了些,他说:“我出狱之后无处谋生,自己也挺烦躁的,每天就跟我妈吵架,后来牢友潇胖子联系上我,约我出去喝酒,那晚我俩在江边喝了一瓶酒,发了一通牢骚。他说什么这个社会欺压的都是弱者,那些真正的社会上的人出狱之后还是重操旧业,混得反而比以前更好,反而是老实巴交相信政府,认真改造的人,永远被人欺负。我听出这小子话里有话,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他告诉我我在看守所的时候认识一位大佬,就是当年那案子的主犯沈亚。
“潇胖子说沈亚的手段很nb,他就绑架妓女回来,逼她们说出银行卡密码,然后杀了分尸扔掉。沈亚带着自己的马子到处流蹿作案,吃香喝辣挣了几百万,风光得很,最后是倒霉才被警察发现的,冬天下水管子冻住了,他倒下去的尸体没冲走,被人发现了。那晚潇胖子跟我讲,别看沈亚后来被逮到判了死刑,可他作案的时候过得很滋润,潇胖子还跟我说,警察哪有那么聪明,能破的案子只有一部分,大部分十几年都未必破得了”
陈实打断他:“张潇现在死了,你的锅就随便往他身上甩,是吧”
巫旭瞪他一眼,继续说:“我觉得潇胖子说得有道理,我反正都这样了,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于是我们开始行动,这事儿比我想得要简单,我们跑到那些地方去找小姐,套她们的话,问她们干了多久了,我们就找那种说过两年就不干了的,这种女的一般都有存款。”巫旭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挑了一下眉毛,仿佛一位老师傅在传授技艺,这种表情令林冬雪一阵皱眉。
“6月份左右,我们干了第一票,张潇跟踪那个妓女到没人的地方,然后拿氯仿去迷她,我一直跟在后面以防不测。结果这死胖子挫得很,那女的又踢又打,差点没跑喽,我上去帮忙,把那女的弄到车上。为此我俩还吵了一架,我叫他不行就退出,他非说自己行,我说行啊,剩下的你来搞定,他说我来就我来。
“那天晚上张潇开始收拾这女的,他拿针扎她,我笑了,我说你t容嬷嬷啊我叫他滚开,看老子的,我上去抡圆了就是几个大耳刮,可这女的嘴很硬,以为自己有黑社会罩着我们不敢拿她怎么样,天真我拿老虎钳子拔她的指甲,你们知道拔指甲什么样子吗猛的一拽整片就下来了,下面的肉是粉红粉红的,一开始没有血,过几秒血才会冒出来,像涂了红指甲油似的,呵呵呵我拔到第三片的时候,她熬不住了,潇胖也看呆了,这死胖子居然还在吃薯片,看见地上的指甲他恶心得吃不下去了”
巫旭平静地叙述着,两眼目光空洞,审讯室里安静得连他每说完一句话咂一下嘴的声音都能听得清,空气仿佛都下降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