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顾惊羡,世人口舌纷杂,各自为言。
有说他曾经败于东崚,沦为战俘,后来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最终重返西濬。
也有人说他在败于东崚战神后,被纳入将军府沦为一届妾室,那位东崚战神极其宠他,是一段风流韵事。
还有人说起他和战神之间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说顾惊羡最后能回到西濬,是因为染白爱的太深,甘愿放手。
至于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一个人知晓。
个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不过。
只是这些事情,没有人敢在顾惊羡面前提。
毕竟沦为战俘,还被人如此折辱,谁能忍得了?
东崚二百七十四年。
东崚之变,惊动三国。
战神叙白权倾天下,一手遮天,反了——
从此,
东崚改名换姓,彻底成了叙家的天下。
将军登基为皇,金戈铁马打下来的江山,手段残忍,血流成河。
世人皆畏之。
一年后,
东崚新帝寿辰。
染白继位,战争并未停止,她开拓疆土掠夺城池,屠灭七国有余,无人敢与之抗衡。
这位新帝性情暴虐,杀人如麻。没人能摸得清她的喜好。
西濬。
九皇子……如今的皇帝在御书房中,忧心忡忡的看着座上的身影,眉心皱的死死的。
“顾将军,你对东崚有什么看法?”
被唤作顾将军的人,半张身形融在光影中,蓝袍清俊,透着出尘的冷。
他似乎微微晃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将军?”皇帝又叫了一声。
顾惊羡从过去中抽出身来,瞳色漆黑平静,嗓音也淡冷,没有一丁点波澜:“东崚强盛,不便为敌。”
皇帝抿唇。
这三年顾惊羡一直是主和的想法,即使西濬和周围各国发生矛盾,但也从不招惹东崚。
“那这次东崚新帝寿宴,顾将军觉得派谁去比较合适?”
莫约是静了两秒,顾惊羡长睫敛去了某种神色,从容吐出一个字:“我。”
“这……”皇帝一时间愣住了。
让顾惊羡去,必然会和东崚的那位战神,也是如今的女皇产生交集,更何况他们以前还有过那么一段关系。
皇帝有些为难,但顾惊羡只用了一句话说服他。
“我了解东陵。”
顾惊羡一向在东崚上的事情格外坚持,皇帝有些意动,也找不到理由拒绝,最后同意了。
“顾将军卧薪尝胆两年之久,为西濬付出颇多。朕甚为感激,以后还需多多仰仗将军。”
听到那一句话,顾惊羡微微顿了下。
潜心蛰伏、忍辱负重、以西濬为先,诸类的词,从他回来之后,听得不少。
可落在耳边之后,
就只剩下了讽刺。
连话也变得刺耳,却还是平淡无波的应下。
回到府邸的时候,
闻箐忧心忡忡的问皇上怎么要他去东崚。
闻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心惊胆战,闻箐是为数不多真正见过当年事的人,自然也知道那位东崚战神对顾惊羡的占有欲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
好不容易走了出来,如今再回去,只怕染白不会善罢甘休。
他理解不了顾惊羡为什么会同意,更想不到是顾惊羡主动提的。
“无妨,是我自己要去。”顾惊羡看着远方的天空,阳光亮的有些刺眼,好像眼泪都会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