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闻箐愣住了。
他脸色变了,有些难看:“将军,你……”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不害怕那位残忍独断的战神对顾惊羡用手段。
但他最害怕,顾惊羡会在这个过程中,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那叙白是什么人,你我都是清楚的啊!”闻箐急急道,一时间连分寸也顾不得了:“当年的事情教训还不够吗,这么回去那是送死!”
“我知道。”
沉沉三个字。
让闻箐哑口无言。
如果明知深渊还要跳下去,千辛万苦爬出来却再陷进去。
那谁还能阻止?
…
东陵,
正值盛夏。
长街无尽头,夜里灯火盛。
时隔三年,亦如当初。
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
物是人非。
再次走过那一条曾经经过的街道,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他们暂住在东陵一家驿站,寿礼是顾惊羡亲自挑的,没有经任何人之手。
靠在窗边的时候,能将一整条街的夜景尽揽于眼底。
顾惊羡看了许久,手中攥着的簪子一直没有松开,已经出了汗。
那是一支梨花木簪,色泽已经旧了,上面还有裂痕,看样子是搁置了几年的东西。
木簪上还有一颗红豆,布满碎裂的痕迹。
是那年在江南,将军亲手送给他的,后来红豆滚落,簪子碎了,被顾惊羡捡了回来。
没什么意义,被顾惊羡一直收着,从未离身,也不知道还在留存着什么念头。
许是妄想。
夜里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到哪里都是人间烟火。
“灯笼嘞,好看的灯笼。”
“这位公子,看看发簪吧。”
顾惊羡走在长街上,听到那道声音的时候,不自觉的顿住了,回眸看去的时候,只见灯火阑珊处,一位笑容慈祥的老人看着他。
明知已是过去。
还是梦回江兴。
“不了。”他站在原地,怔然许久,轻声说。
“哟,这东崚居然还有我没见过的美人。”女人华服,不知是哪家骄纵的大小姐,在看到摊铺旁的身影时,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顾惊羡不欲与人起争执,也没心思计较,径直走过。
女人却不愿就这么过了,当下上前拦住。
此时,
长街尽头。
魏宁好不容易才把忙于政务的新帝拽出来在京城转转,她抹了一把辛酸泪,拼命给染白灌心灵鸡汤:“我们要做一个明君,将来是要载入史册流芳千古的,暴君使不得。”
“孤没想过流芳千古。”
慵懒低哑的声音不轻不重的落下,那人走在灯火繁盛的路上,黑色长袍,镶绣着金丝纹路,凌厉又尊贵,却因为一身阴戾让人望而却步。
魏宁:???
硬核理由!
魏宁憋了半天,又找出理由:“世人爱戴你它不香了吗!!而且明君会长寿的!!”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染白风轻云淡的瞥了她一眼,桃花眼潋滟又冰冷,流转着邪意盎然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