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男人的拳头砸在了媱嫦的左肩上。
媱嫦猛地从回忆之中脱离,后退数步才稳住了身形。
她的左肩在与都图的对战中被他的长枪贯穿,到底是有些旧伤在的,现下挨了这么一拳,疼痛自然更重了些。
自己竟会在与人对战的时候晃神!
媱嫦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哪怕是面对比这还要不堪的对手时,她也从没放松过警惕。
但刚刚那感觉……就好像思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不自觉的就想得远了。
这房子,古怪得很!
她用力咬了下舌尖,一刀刺入男人的肩膀把他制服,然后飞起一脚踹开了房门。
冷风灌入,把火盆里的炭火吹得火星四溅,连带着把那浓郁的花香也吹散了。
混沌的头脑总算清醒了,媱嫦取出牛筋绳把男人绑起来,自己退到了门边站着。
她盯着那男人,见他仍旧不知疼痛一般怒视着自己,萦绕在她心头两个时辰的难题总算是得到了解答。
为何三个死者的脸上都是一片祥和,甚至还带着浅浅的微笑?
瞧瞧眼前的男人,再想想之前自己的晃神,媱嫦的心中总算是有了答案。
是这花。
这种花的花香大概会使人陷入记忆深处最美好的景象,完全忘却了眼前的苦痛。
她进来这房间的时间短,受到的影响小一些,但这男人在这儿蒙头大睡,自然比她严重许多。
媱嫦迎着冷风喘息着,以此来让自己清醒些。
门外传来了郑子石的声音:“大人?”
随后,院门被破开。
骁骑卫的速度当真快,从明德坊到景曜坊,竟然这般快速。
瞥见郑子石,媱嫦紧绷着的心神顿时便放松了些。
等到郑子石带人过来,把那个男人从地上拖起押出去,媱嫦这才退出了屋子。
她靠在廊柱上,对郑子石说:“让人掩住口鼻,把那些花尽数搬出去带回绣止府,花香有些古怪,你们当心些。”
郑子石看着满地狼藉的花盆碎片和火盆,已经有些地方燃起火苗来了。
他回头问媱嫦:“大人,这些残花……有必要吗?”
媱嫦一愣,转回头望过去,这才发现屋子里的狼藉。
原来在她和那男人的缠斗中,地上的花已经被踩得七零八落,她竟然根本就没注意到。
媱嫦按着胀痛的额角,说:“那就寻株最完整的带上。”
郑子石点头应下,让人按着媱嫦的话掩住口鼻进去搜查。
他自己则去到媱嫦身边,瞧见她有些狼狈,郑子石解下水囊递给她:“大人,喝口水吧?”
媱嫦接过水囊喝了两口,随口道:“你们来得倒是快。”
郑子石的脸色顿时便尴尬起来,垂首低声道:“大人恕罪,今日街上行人众多,的确是耽搁了。”
媱嫦疑惑的看向他:“我是在夸你,真的很快。”
她破窗而入前才把烟丸丢出,不过须臾之间,郑子石便到了。
这还不快?
郑子石额角的冷汗的掉下来了,他后撤一步单膝跪下,面露赧色:“属下知罪,日后必当加紧训练,再不敢拖沓。”
媱嫦忽然明白了什么,她问:“你们用了多久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