媱嫦自知自己的刀有多重,明白那人根本就跑不远。
果然,虽耽误了些时候,却也很快找到了他。
男人看到追上来的媱嫦,眼中尽是错愕。
他对自己的药显然很有信心,却不想媱嫦竟然这么快便清醒过来了。
他一条腿已经废了,根本就不是媱嫦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媱嫦用膝盖抵着喉咙压在了地上。她还利落的把他的下巴卸了,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不给他。
媱嫦一把扯下他的面罩,旋即便瞪大了眼睛:“是你?”
眼前这人她不久前刚刚见过,是弘文馆那个守门的老兵。
当时看他一副温吞模样,媱嫦怎么都没想到在暗处放箭的人竟会是他。
她轻皱着眉头,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是门房,弘文馆运送书册的车马一到,第一个接触那些箱笼的人便是他。
今日又是休沐之日,就算他离开弘文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而东城里最不缺的就是他这样的小吏,融入街巷,根本不会被旁人注意到。
媱嫦的嘴角微微扬起。总算是连起来了。
她伸手向腰间摸去,却摸了个空。
她身上配着的牛筋绳方才用来绑花房里的男人了,这会儿身上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用来绑缚眼前的人。
正打算解了发带来绑他,身后便又传来了蒙舟的声音:“你、你这丫头,比小时候还疯,不就是抓个人么,你说出来我帮你抓还不行?”
蒙舟小跑着过来,手里的剑未出鞘就指向了被媱嫦控制住的男人鼻尖儿。
媱嫦没看他,依旧盯着眼前的男人。
“蒙公子,可有绳索?”
蒙舟下意识的在自己身上摸索片刻,这才觉出自己在做无用功:“没有。”
他休沐在家,怎会带着绳索在身上?
不过他旋即便扯开了自己的斗篷,指着系带问她:“这个可以吗?”
“行。”
得到媱嫦的回应,蒙舟一把把系带扯下来,递给了媱嫦。
媱嫦利落的把人绑好,提着他的后领便站了起来。
她的嘴角还染着些许血渍,看着蒙舟却在笑:“多谢公子相帮,改日我再来谢过。”
蒙舟听她这话,立即抬手拦在了她面前:“你干什么去?”
媱嫦微怔,答:“回绣止府。”
“等着,我送你。”蒙舟紧皱着眉头,回身对跟过来的小厮道,“备车,把车垫得软些,再请府内女医随行。是了,打发个人去绣止府,告知程聿那厮一声。”
蒙府甚大,媱嫦他们至今还在蒙府后院里。
“喏。”
小厮匆匆应下,忙不迭的去安置了。
蒙舟又招来一队府卫,对媱嫦道:“让他们押着吧,你还伤着呢。”
不论怎么看,他都觉得媱嫦伤得甚重。
媱嫦却是摇头:“此人或许是今日凶案的真凶,我不能假手于人。”
蒙舟面露惊骇,侧眸多看了那老兵一眼。
他没再说让旁人押送的事,只是让府卫仔细跟着,以免横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