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盯着元夫人,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而后道:“你若不如实回答便是阻碍绣止府查案,你一家的脑袋都不足以抵过。”
元夫人脸色惨白,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婆母。
“别看她,我问的是你。”宋秋轻皱着眉毛,侧身迈过一步挡在了她二人之间。
她轻皱着眉头,敛去笑容后的她终于多了几分气度。
“我、我……”元夫人颤抖着狠咽了口唾沫。
“想想你的儿女,嗯?”
宋秋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缓声道:“为着一个与你夫君有染的女子赔上他的前程和你们一家子的性命,值得么?”
元夫人还没说话,听到这事会影响到元芜前程的元母立即开了口:“我说!我说!”
“那女人也算不上是栎明的外室,她就是个云楼舞姬!根本就没进过我家的门!”
云楼舞姬。
宋秋下意识的看向了郑子石。
郑子石拧起眉头,嘴唇紧抿成一条细缝。
任凭是谁听闻自己的妻妾与旁人有染都不会有好脸色,哪怕她已经死了。
宋秋见郑子石那副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问下去了。
郑子石见她为难,索性自己走上前来,亲自问道:“云楼女子会与元大人有所牵扯?”
“那姑娘是我家同乡,我记得是叫……织花,对,就是这个名儿。栎明念旧才对她照拂一二,”元母眉头紧锁,满眼哀求的看着郑子石,“大人明察啊,栎明与她绝对没有越矩之行!”
宋秋暗自松了口气。
万幸!
若是真有什么,她都想自裁谢罪了!
她放松下来,思绪也灵活了许多。
尤其是想到郑子石,她便不自觉的想起了郑夫人。
她忽然就想到了那只香囊。
之前郑夫人便说那香囊绣工平平,该是后宅妇人闲时所作,或许……
宋秋的眼睛转了转,问道:“在元大人身上有个墨蓝色的织花缎子的香囊,你家如此朴素,这东西恐不是出自夫人之手,是与旁人的定情之物也未可知。”
“不,是我做的,”元夫人轻摇着头,眼角都湿了,“香囊上绣着祥云纹。里边的香艾亦是我亲手放入,夫君在弘文馆当差,那处多虫蚁,放些香艾最合适。”
宋秋看向了郑子石。
有了元夫人这话,元芜的罪可定了。
在宁昌死去的井中捞出的香囊乃元芜之物,那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只是——
媱嫦当时审问元芜的时候宋秋就在旁边,她记得元芜说过,他今日进了弘文馆后便再没有出去过,是他说谎了,还是另有隐情?
宋秋拧着眉头思索,看在旁人眼里,却是她仍旧怀疑的模样。
元夫人紧赶着跑回到卧房,捧出来个绣绷。
“大人您看看,这是我给婆母做的鞋面,上边的针脚可是与香囊一样?”
宋秋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绣绷,良久无语。
她……她倒是想分辨一下,奈何此事她当真不擅长啊。
眼瞧着宋秋紧盯着绣绷却不言语,元母的心都提起来了。
她紧抿着唇,挣扎了许久后一拍自己的腿,蹿到门边扬声喊着:“元薇!你快些过来!告诉大人你阿兄与云楼的那个小蹄子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