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的眸光一亮，赶忙把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若能哄得她们自己多说些，倒也省得他们再追问了。
尤其是这件事，郑子石还在呢，最好能解释清楚！
元薇在原地踟蹰不前，元母心焦气躁，跑出去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拖了进来。
把人丢到宋秋和郑子石面前，元母目光恳切：“大人，您听薇薇细细说给您听，栎明当真无辜！”
在元薇开口前，宋秋对她说道：“想明白再说，若有一字不实——圣人有诏，欺瞒绣止府者，与欺君之罪同处。”
不必她说，圣人此诏世人皆知。
只是此刻再提，元薇便是有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说谎了。
她双手揪着帕子，把上边的绣花都扯得变了模样。
“阿、阿兄他的确与那人有些关系。”
“元薇！你说什么浑话呢！”
元母如遭雷击，跳起来便要堵元薇的嘴。
郑子石抬起手，一把把她按住：“闭嘴。”
“大人！大人莫信啊大人！这妮子近日与栎明吵嘴生了些龃龉，她这是混说话害她阿兄呢啊！”
元母哪听得进去？在郑子石手里仍旧挣扎不休。
宋秋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把元薇手里的帕子抽出来，团成一团塞进了元母的嘴里。
她做完这些，看向元薇：“继续说。”
事已至此，不让元薇说清楚自是不行。
他们这些人，心里如何难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昭安稳，京安城无恙。
哪怕是媱嫦，在面对自己兄长之死时也得收敛心神来破案，更何况是他们。
元薇没了帕子只能绞着自己的手指，抿了抿唇后看了眼元母，眼中已经含起泪花：
“阿兄心悦那姑娘，却碍于身份无法亲近。每逢云楼休沐，他便让我去给织花送信……那日出城，便是阿兄求我送织花走的。”
“我与她扮作姐妹离去，仅出城十里便被追上，织花自是要被送押回云楼。阿兄不知寻了何人疏通，这事便就此作罢，我却被扣上了个与人私奔的罪名。”
“他为着一己之私不顾我的名声，这等人，凭何为人兄长？”
初时，元薇的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意，说到后来，大抵是心中委屈非常，她便越说越顺了。
元母不再挣扎，她呆滞的看着元薇，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元夫人垂首抹泪，大抵是早已知道这事的。
宋秋不仅咬住了下唇。
原来这便是织花以教习之身被赏至宁府做舞姬的缘故。
这般丑事，云楼自不会留她，便是为着颜面不曾当众处罚，却也绝不会让她好过。
宁府却也不敢留她，急着把她嫁了出去，便也是担忧她会再跑，扰得宁府不安生。
不过元芜既是与织花情深如此，又怎会杀她？
宋秋感觉有无数疑云在自己头脑中翻涌，完全想不明白。
她现在只知道两件事：
其一，郑子石可以安心了，这些都是在织花进郑家家门前发生的事；
其二，她应该尽快回绣止府去把这些人说的话尽数转达给公子，让他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