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石茫然无措:“我?”
“他们杀人的借口找得不错,”程聿嗤笑道,“李滨与脱里有些私仇,来往买卖的银钱事项,他道自己欠脱里大笔银钱,想着杀人灭口;而你与宁昌,被元芜认定是害得织花他嫁的罪魁祸首;再有就是对织花用情至深,因情生恨是以灭口。”
“呵。”
媱嫦听罢不禁冷笑出声。
郑子石这个粗犷汉子都笑得连连摇头。
“这话,三岁小儿都不会信。”宋秋抿着唇,眼中多有不满。
“对,所以这段话也无需污了圣人耳目。”程聿似乎已打定主意该如何上奏回禀今日之事,他看向媱嫦问,“圣人今日大抵会让你与我一道去宫中夜宴,你可知该如何应答?”
“知道。”媱嫦应下,侧过身去打了个呵欠。
“去歇歇吧,酉时夜宴,申时出发即可。”
“好。”
媱嫦应下后便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她又停下了,转身不等她发问,程聿便道:“徐叔给你备好了院落,后院的白蘋阁,宋秋,你带她去。”
“喏。”宋秋点头应下,去给媱嫦拿了她刚披着的斗篷。
二人走入雪中,宋秋不免有些好奇:“大人,公子方才是什么意思?今天的事到底要怎么回圣人?”
媱嫦此刻已经放松下来,面上多了抹疲态。
她半眯着眼,道:“一个校书郎,一个守门吏,这两个人如何能做出这般周密的安排?沿途是谁买通人往书箱里藏猫的?又是谁给他们寻得的曼陀罗花种?”
宋秋目光灼灼,满眼热络的看着媱嫦。
跟在媱嫦身边,凡事无需揣测,有什么话直接问她便是。
“背后之人是谁,想必圣人也清楚,不过是不能因着这么点儿事情动她便是了。不过在今日作乱,总得有一个能担事的人来追责。”
媱嫦侧头看向宋秋:“明白了吗?”
宋秋一味地听她说话,根本就没有去思考,闻言她便摇头。
媱嫦轻叹口气,收回视线吐出三个字:“弘文馆。”
“弘文馆?”宋秋疑惑,“难不成还能把弘文馆拆了?”
媱嫦的脚步一顿,片刻后,她抬手拍了拍宋秋的肩膀:“你的仵作功夫甚好,日后多加精进。”
宋秋听到媱嫦夸赞,立时便忘记了自己的问题,乐呵呵的便应下了:“好。”
媱嫦见她还笑得出,无奈的摇了下头,走进了挂着“白蘋阁”牌匾的院落。
关门之前,她道:“劳烦告知小厮一声,临行前半刻唤我。”
宋秋还在笑:“好,到时我来喊你。”
院门关上,宋秋笑眯眯的往回走,感觉雪下得都不惹人烦了。
回到大殿,程聿也已起身要回房歇息,听到宋秋步履欢快,他略有些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
宋秋的眼睛弯成月牙:“主事大人夸我仵作功夫甚好,日后还可精进。”
“嗯?”程聿皱起眉毛。
媱嫦是随意夸奖旁人的人?
宋秋扶着程聿回房,一面把刚才媱嫦的话复又说了一遍。
听完前因后果,程聿再看向宋秋时,也道:“嗯,日后你只钻研仵作相关的事项便是,还可精进。”
宋秋依旧没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只当是自己又得了程聿的夸赞,笑得愈发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