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媱嫦是被宋秋喊醒的。
她揉着眼睛,还没缓过神听清楚宋秋在说些什么便道:“昨晚给你拿回来了几粒毒囊,我放在桌上了,你自己拿去。”
“大人!快别琢磨这些事了,外头的軿车已等候多时了!”
宋秋把温热的巾帕送到媱嫦眼前,见她仍旧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她索性给她把脸都擦了。
果然,公子永远是对的,那面战鼓的确应当放在白蘋阁里,只是她没胆子敲而已。
迫不得已擦了脸,媱嫦总算是完全清醒了。
她皱着眉穿衣,一面问宋秋:“怎的了?你方才说什么在等?”
“云影殿的軿车,一大早便来了——司昭仪要见你呢!”宋秋百般无奈,见她醒了便提醒,“大人,进了宫可一定要恪守礼制,我听说之前宫宴圣人便让你重学礼制,这次你可不能再触犯礼制规矩了!”
“好,知道了。”媱嫦心不在焉的应着,又问,“那几个仰西暗探可都关押起来了?”
宋秋连连点头,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公子亲自督办的,大人且放心进宫吧!”
“那就好。”媱嫦松了口气。
程聿已在大殿里等媱嫦了,见她打扮得宜,他只嘱咐道:“圣人昨夜并未回宫,今晨朝事也停了,你进宫后多小心。”
媱嫦闻弦知雅,轻轻点头:“司丞放心,我明白。”
程聿把手里的七宝手钏抛向她:“戴上,去吧。”
媱嫦一把接住,看着手里的手钏,略显迟疑:“圣人赏你的,你给我?”
程聿看着她,眉头缓缓皱起:“你怎知此物是圣人所赏?”
大殿内倏尔静了,一旁正在煮茶的宋秋也不自觉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屏气凝神望着他们二人。
媱嫦拨弄了一下手钏,恍若觉察不到殿内气氛诡异一般反问:“那日我去迦隐寺,瞧见圣人手中拿着此物……莫不是我瞧错了?”
程聿没答话,仍瞧着媱嫦的方向。
媱嫦也没走,微蹙着眉头与他对视着。
良久,程聿收回视线,舒展开眉头道:“圣驾前行走,莫要贪言多眼,如若犯了大忌讳,我也保不住你。”
“喏。”媱嫦应了一句,捏着手钏转身离去。
程聿看着殿门,直等到宫车辘辘远去,这才收回视线。
宋秋把一杯热茶递到程聿跟前儿,轻声说道:“公子,大人她皮野惯了,想来圣人也不会苛责,您莫要忧心了。”
程聿没倏尔笑了。
他站起身来朝退室走去,只留下了一句:
“圣人自不会苛责于她。”
他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得宋秋困惑不已。
宫车驶过御道,只在宫门前略停了片刻,便径直朝着云影殿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