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你尿成个人干也化不开这么厚的冰。看我的!”
我抓住两柄折叠铲,轻声诵念狸笼经,将一股纯阳之气镀在上面,交给吴八一一柄,他啧啧称奇,“嘿,变得热乎乎的。”
我们用“附魔”的折叠铲去凿冰,虽然没有如汤沃雪那么夸张,但也省力不少。
我看吴八一乱凿一气,便拿铲子在冰壳上画线,说:“不用全凿了,别浪费体力,凿出个门的形状就行了。”
这工作也是费时费力,我们从中午干到太阳西斜,章歌奇怕我们出事,在上面忍不住问了好几回。
随着冰层慢慢被凿开,我看见了下面那个人的样子——他是个大胡子道士,穿着玄色的混元一气袍,衣服破损严重,头裹逍遥巾,足蹬十方鞋,背着一个竹编的箱笼。
我和小胖干得腰酸背痛,当冰壳只剩下一掌厚的时候,蜷缩着的冰封之人突然睁开眼,扭头看向我们。
冰洞里光线昏暗,如同死尸般的人突然睁眼,把我俩都吓了一大跳。
“妈呀!”小胖忍不住叫出了声,捂着胸口,“小爷差点心脏骤停!”
我也吓得倒吸口凉气,赶紧镇定心神,说:“这位道长,你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我话音未落,他猛地用力地舒展起身体,冰壳子发出清脆的喀喀声,并出现纵横交错的裂纹!
我大惊,拉住吴八一往后撤:“快后退!”
哗啦一声,冰壳子终于裂开了。
大胡子道士伸出一只手,那只枯瘦的手像老妖一样长着长到蜷曲的指甲,他用力咳嗽几声,从喉咙里咳出冰渣,然后对我说:“麻烦小友拉贫道一把!”
冰壳子虽然裂开了,但又没完全裂开,我担心他受困已久,关节脆弱,一拽再把手拽断,就乐极生悲了。
我说:“道长别着急,我们把冰壳的口子开大一点!”
吴八一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小林哥,你看他手上没有玉骨吧?”
这个我早就确认过了,此人一定不是白骨观的。
于是我们继续把冰壳扒开,等洞足够大了,我和吴八一合力把他抬出来。
这人身体僵硬地被放在地上,歪着头,伸手想把头挪回原位,却疼得龇牙咧嘴,他惊慌地说:“贫道的脖子不是断了吧?”
我说:“没有大碍,是道长被困太久,肌肉僵住了。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有劳有劳!得遇小友,实乃三生之幸。”他说道。
我把手掌搓热,帮他按摩,他的肌肉硬绑绑得跟冷冻鸡肉一样,他看着我们的打扮,疑惑地问:“请问如今是哪朝哪代?”
吴八一说:“公元2016年。”
“公元是哪位皇帝的年号,此君在位竟有两千载乎?”他惊讶地说。
“不不不,您告诉我,您是哪朝哪代的,我帮忙算下吧!”
“贫道乃是光绪三十三年罹难于此。”
“光绪三十三年……”吴八一一听,有点懵,小声问我,“那是哪一年来着?”
我想了下,说:“是一百二十年前。”
大胡子道士错愕道:“如今已是一百二十年后了吗?可恶,我既受困弥久!”
我突然想起来墨老板说的,一百年前,天下修行之人举兵讨伐白骨观,这大胡子道士受困的时间正好符合!
我问道:“敢问道长是龙虎山神霄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