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瑞玻斯,你想利用蓬托斯堕落让他再度和你合作,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不会发生,我也不会蠢到用一个人的生命来换取未来的灾难。”黎浅收回匕首插回了靴子里,目光冷淡的盯着他,“让我的马夫醒过来,我还要赶路。”
厄瑞玻斯的表情戛然一沉,“你很讨厌我?”
“如果在囚禁这件事没发生之前,我还没那么讨厌你。”黎浅冷笑一声,“不过现在讨厌你已经写在我的脸上了,因为太想离开,我用一条人命和一个破碎的家庭才回来,而明明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避免的。”
“废除所有多余的神,我才能更好的掌握权柄掌管冥土。”厄瑞玻斯又向她靠近了两步,沉着的赤红眼眸里毫无玩笑之意,他在认真的和她解释。
“这重要吗?你的一切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相信蓬托斯会处理好的,而我要做的仅仅只是拉着他就好。”
黎浅转过身正要坐进马车里,后面又传来了厄瑞玻斯的一声嗤笑,“记得切斯特顿·罗伊吗?”
她脚步微顿,侧过脸疑惑道:“和我一起喝过酒的一位恶魔吗?”
“他死了。”厄瑞玻斯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眼神诡谲,“那些和你一起喝过酒的堕天使和恶魔们全死在了蓬托斯的手里,无一幸免,连灵魂都没有留下。”
“是吗?难道你想将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咎到我的头上吗?这可都是因为你啊厄瑞玻斯。”黎浅的身体僵住了,她抓着车门的手微微收紧,压低了声音说:
“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让你放过那些神的话,因为你总是遭受着他们的威胁,但这绝对不是你挑起诸神之战的理由,解决的办法有很多但你选择了最坏的一个。”
“这是最快捷有效的。”厄瑞波斯说。
他的某些想法和蓬托斯真是一模一样,黎浅叹了口气看他,
“说实话我都看不透你的神格到底是怎样的。你收集标本来达到留住美好的目的,可这世间美丽的东西太多了,哪怕路边的一朵野花都有它的特点,你折断了将它封存进玻璃里就再也看不见它野蛮生长时的夺目色彩不是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段悲惨人生,但悲惨不是一辈子的厄瑞波斯,你总是纠结于那些神对你的恶意,可他们早已所剩无几,你的强大其实早就让他们对你失去了威胁。不如回头看看你身后的堕天使和恶魔们,他们为你奋战到灵魂消亡,你应该感到愧疚和伤心。”
等到黎浅坐上马车,她的车夫苏醒带着她离去,厄瑞玻斯都站在原地没动。
黎浅都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的,她看着窗外倒退的黑色树林,眸光黯淡。
她又对他说教了一通,事实上在厄瑞玻斯还是一头羊的时候她也给他灌输过不少,但这从不起作用,不过她也不想在纠结了,反正事情已经摊牌,她相信蓬托斯。
蓬托斯忙完海国的装修和布置回到房子里的时候没有察觉到黎浅的一丝气息,她不在这。
他下意识的展开神识搜寻,在找到人后踏着传送阵离开。
黎浅歇在了路上唯一的一家酒馆里,这里都是为路过的人准备的,条件说不上好但也可以忍受。
她径直走进去给自己和马夫买了两个房间,在不远处喝酒的一张木桌上,背着铁剑的三个骑士互相对视了一眼。
“那着装像是城邦来的。”有人低声说:“那一身的狩猎服售价可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