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是生死大仇,那自然是他认识的人。黑袍早已一片死寂的内心萌生了波澜,难道是她?不……以她现在的身份,怎么可能?不……她的话,干出任何出人意料的事情也不奇怪吧……
“那人名叫甄辉齐,事实上在地牢中的时候他就住在你隔壁,只不过刚到没多久而已,”解侣棽才是两人中更加着急的那个。虽然不露声色,但她也不会特意卖关子玩什么打机锋的游戏:
“内线情报,来的人确实是如他所言的本尊,那位来自云裳仙府的团员。”
“呵,他啊,那可是个危险的男人。让我猜猜,他大概会以自己在云裳仙府混得不如意,别人嫌他没用之类的借口投奔你们吧?”黑袍人阴恻恻地笑笑,伸手掀开了遮蔽自己面容的兜帽。
那是一张英俊帅气的面孔,却不如以往那般阳光而自信。取而代之的,是死人一般的冰冷与灰暗。并非比喻,而是字面意义上的面无血色的灰白。甚至不是血族那种皓月般的洁白,而更像是陈腐在棺材中多年的老尸那种深灰。
这张死人般面孔的主人恐怕是曲芸最希望找到下落的人之一——霍鑫。
“你们的裁判所详细调查过我的事情,想必您也曾见到我以前的照片。而把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既不是你们的拷问也不是音乐家的手段,而是甄辉齐——那个永远暗藏在阴影中,实际上操控着一切的魔王。
你应该清楚我的进化方向和能力。初开初阶,放在神国这边不算强者,但也绝对称不上弱。而就是那样一个从任何角度看都像是个废物的男人,在我自己的领域上碾压了我,把我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一年多的时间,体温每一天都在变得更低,生命距离我越来越远。我并未因此更加接近死亡,而是逐渐转变为不生不死的模样,和人类的定义愈加远去。而甄辉齐,他在对我做这件事的时候,明面上的实力还不及我。”
此言一出,解侣棽直勾勾地瞪向霍鑫良久,眼睛一眨也不眨。此人嘴中关于甄辉齐的情报与她自己查出来的可谓截然相反,但考虑到云裳仙府的实力地位,似乎霍鑫的解释更容易接受一些。
倒不是说所有顶尖团队中都一定没有弱者,但那都是些心怀慈悲的善良团队才会出现现象。这样的情况,和她心目中那个享受杀戮乐趣的音乐家哪能有半点关系?
同为策士,她却是没有曲芸那种洞察人心的眼力。不过两相衡量,这位霍大世子无论动机,价值,还是可能的危险性都要远远低过那个从云裳仙府叛逃过来的小子……
解侣棽心中微微一叹,最终只得换了一种问法:“霍大世子,听我的裁判官说你并不打算要一个移民名额?”
对于这明显的试探,霍鑫用他死人般的面孔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一心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