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埋三年,会变旧的,再难复昔日光彩,所以三年来我时常擦拭。”姜沂川道。
“那你快给我戴上。”宋幼珺塞到他手里。
姜沂川抬手,拔下白玉簪,将金簪插在宋幼珺的发上。
一如当年晚霞满天,他站在风里眉眼温眷,对她说,“金枝玉叶当配金枝玉叶。”
轻轻一晃,清脆的声音在耳边撞响,宋幼珺站在阳光下满眼笑意,姜沂川看着,久久不语。
等宋言宁出来时,正被她头上的金簪晃了眼,神色掠过惊讶,而后迅速黯淡,垂着眸走出了寺庙。
还愿之后,几人下山。
比上山轻易的多,宋幼珺也没怎么休息,时间缩短了不少,等到夕阳落下时,就回到了王府。
一路上宋言宁非常沉默,情绪不高,宋幼珺以为他是想起不开心的事了,也主动跟他说话逗他,但都没什么回应。
宋幼珺想,改找个时候告诉宋言宁真相了。
回府之后,宋言宁就回到自己的小院,宋幼珺饿着肚子,想先吃了饭再解决问题。
姜沂川将她带到了王府东苑,建筑明显要比她住的偏僻小院气派许多,院中栽种了很多草木花,呈现凋零之态。
姜沂川被召入宫,临走前拍了拍宋幼珺的头,叮嘱道,“好好吃饭,我尽快回来。”
“夜晚风凉,别乱走……”
“哎呀你别啰嗦,我知道。”宋幼珺打断他的话。
姜沂川无奈的看着她,最后摇了摇头离开了。
她就这样在姜沂川的住处吃了一顿饭,然后把院子转了一遍,发现这里的建筑风格与宋幼珺的尽欢宫有些相似,只是她的宫殿门柱都很高,这里是王府,不能按照宫中的高度修建。
宋幼珺就爱倒腾自己的小院子,种的什么花花草草都有,姜沂川的院中也有很多,几乎都是她没见过的,只是秋天到了,很多花都凋谢了。
在院中转了许久,宋幼珺便想去看看宋言宁,就让下人带路。
宋言宁的院子与姜沂川隔得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远远就看着侍卫侍女都守在竹栏门外,提着灯笼。
她疑惑道,“你们站在这里作何?”
府中下人并没有见过她,亦不知道她的身份,一时间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宋幼珺也没计较,推门往里走,入眼一片黑暗,“这院中怎么也不留灯?”
宋言宁难道不在吗?
正疑惑着,院中就传来了宋言宁的声音,“出去!”
语气凶得不行,但是宋幼珺听习惯了这种语气,根本不惧,顺着声音走过去,就发现了被放在地上的一个灯盏。
光线并不强,但是能看见宋言宁坐在不远处,手里敲着什么东西。
他鼻子一吸一吸的,好像是在哭。
宋幼珺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奇怪,这人怎么一边哭一边干活呢?那么多下人使唤,用得着亲自动手?
“宋六六,你在干什么呢?”宋幼珺在强烈的好奇心之下,忍不住问道。
宋言宁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来,就见他满眼的泪水,手里拿着一个木槌,将她看了又看。
“我在给皇姐做秋千。”宋言宁哭着说。
宋幼珺走得更近了,蹲下来时,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心说难怪这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的,原来是喝酒了,“你喝醉啦?”
“我没有。”宋言宁转过头去,继续敲着地面。
但是看他情绪丝毫不加掩饰,就知道他明显是喝醉了,只是没有醉得那么厉害。
宋幼珺坐下来,问道,“那这秋千做好了,能给我坐吗?”
“不行。”宋言宁摇摇头,“只有皇姐能做。”
“为什么呀?”宋幼珺笑了笑,没想到宋言宁在喝醉的状态下,也会将她和皇姐区分开,“你不能把我当成你皇姐吗?”
“没有人可以替代皇姐,就算川哥忘记了她,我也会永远记得。”宋言宁委屈的抹了一把眼泪,伤心的不行。
“你哭什么,你川哥什么时候说忘记她了?”宋幼珺疑惑道。
“他就是忘记了。”宋言宁呜呜道,“你头上戴的,是我皇姐的金簪。”
宋幼珺闻言愣住,一下子明白宋言宁话中的意思了,也明白宋言宁为什么一直情绪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