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珺笑说,“我能有什么事,收拾一下等下吃饭吧,我亲自做的。”
姜沂川轻扬眉,应了一声,然后吩咐随从备水,先让宋幼珺沐浴。
宋幼珺准备了满满一桌,虽然杨淳也帮了不少忙。虽是寒冬腊月,但宋幼珺还是调了两个凉菜,卤了些东西已经汤菜齐全。
宋言宁和姜沂川早坐在桌边等着了,宋幼珺洗完澡换好衣裳赶来,桌上刚出锅的菜还热气腾腾。
小点心只做了几个,分给杨淳之后其他人也只能一人一个,失败的两个就丢给宋言宁吃了。
杨淳自知身份不配,谢过宋幼珺给的点心之后就先离开了。
宋幼珺给自己倒了半杯酒,而后举起来道,“这杯酒敬我们川哥,当年雪中送炭支援南珑,助我宋氏皇权稳固,后又将宋六六带在身边养了三年,着实辛苦。”
姜沂川唇角含笑,见她一本正经,也拿起酒杯应承道,“公主客气。”
说罢他将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的时候就见宋幼珺拧着眉喝了两口,便劝道,“喝一口行了。”
宋幼珺不习惯烈酒,喝一口就放下了。
这声谢早该跟姜沂川说的,只是她知道姜沂川从不在意这些,她也没能找个什么正经的场合,如今做了这一桌子的菜,才是真真为当年的种种事画上一个句号。
宋幼珺爱极她现在的这副身体,契合度堪称完美,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当年婧安公主的身体让她背负着诸多骂名与妒恨,更是深受宫中规矩的束缚,且身体也一般,中毒多年不说,寒疾缠身令她很是痛苦。现在的她从心到身都是自由的,健康的,不受禁锢的。
什么皇权富贵,于她来说,才是真的过眼云烟。
宋幼珺想着想着,心情就无比的好,笑开了花招呼两人,“快吃快吃,都是我做的哦。”
宋言宁永远是捧场王,每一道菜都要称赞宋幼珺一下,那夸张的表情把她逗得直乐。
姜沂川也是觉得十分有幸能吃到宋幼珺的厨艺,不管是刀工还是味道都稍显生疏,与专业的厨子自是没得比,但姜沂川还是不徐不缓的吃着,直到将一桌菜慢慢吃完。
然后撑得在宅中走了一个时辰的路。
临近傍晚,他出门而去,处理正事。
当天晚上回来时,姜沂川便命随从开始收拾东西,连同宋幼珺平时穿的衣裳用的东西一并收拾了。
宋幼珺见状有些不安,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姜沂川却笑了,“准备回京了。”
仓阳顾家彻底倒台,顾知城的爹是家主,被姜沂川一剑斩杀,尸首都处理好了。顾家人发现家主不再之后,预感到危险,纷纷收拾细软逃跑,但被姜沂川的随从拦了个正着,所有人都关在了顾府之内,听候发落。
顾知城的爹先前说他手下有三千精骑,以此来警告姜沂川莫要乱来,否则会两败俱伤。
只是当时姜沂川并没在意,反手杀了人,处理了顾家上下所有人之后,他手下的那批战士便起兵反了,趁着夜色浓重之时,杀了守着仓阳城门的士兵,挨家挨户的搜查。
只不过人数并没有三千那么多,也就一千出头,但即便是如此,全副武装的士兵趁着夜色突然发难,还是很轻易的占领了仓阳城。
彼时姜沂川带着宋幼珺已在距离仓阳城百里之外的乡镇里住两日了,房子虽不及之前的宽阔,但住起来也舒坦,门外就有一颗非常大的树,即便是在寒冬,树冠上的叶子也十足的茂密,白日里阳光斑驳的洒在地上,宋幼珺能在树下坐一下午。
宋幼珺依稀记得,仓阳城确实被反叛军占领了一段时间,不过不长,也就十几天的时间,就被夺回了,那些顾家养的兵尚未成熟,不能与正规军队一战。
其实她感觉姜沂川肯定是知道那些士兵的,但他并未采取行动,定然就是等着这些无首的士兵造反。
一旦反了,顾家私自养兵,藐视皇权的罪名便坐实,那京城的顾家也算是彻底被牵连,皇帝自然就有理由处理顾家。
但是有一个问题。
那些士兵失去了主子,为什么会想着造反呢?就算是占领了富饶的仓阳城,对抗皇家也是螳臂当车啊。
且纵观姜沂川来到仓阳城之后,事情似乎进行的太顺利了,顾家盘根多年,好似就被筷子轻轻一搅就这么散了,未免太过容易。
宋幼珺也好几天都没见到宋言宁了,之前问起过,姜沂川说有任务分派给他,却不知道到底忙活什么去了。
她总觉得,她所知道的事情中,缺失了一环。
她不知道的这一环,极有可能贯穿了整个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