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兰特坐在椅子上喊了许久,却迟迟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这种情况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他一边有些无聊的翘着二郎腿,心底有些不耐烦起来。然而正当他要站起身来前去逮他时,那个身影却是忽然珊珊来迟的出现在了门口。
许是这次过于漫长的等待对于埃文兰特从前随叫随到的待遇来说,真的是有些过于漫长了,他极怒的走到他跟前,随即便狠狠的朝眼前人的胸口来了一脚:“叫你没听见吗?!”
米斯猝不及防的被他踹到墙上,这股发狠的蛮力使他的视线之内似乎都变得天旋地转起来,太阳穴像是发疯了般的砰砰直跳,心口也不禁有些发闷。
“你发什么疯,我不就是晚来了一小会儿吗?”他有些吃痛的捂着胸膛,看着眼前依然怒气不减的洛斐人,恨不得就站在这里给这个丑陋古怪的怪人两巴掌。
“你去哪里了?平常明明都是随叫随到,为什么今天拖了这么长时间才过来?”
“那还不是你平常天天对我抱怨,说我做的东西又单一又不好吃。今天我为了一雪前耻,只好出去找食物,所以才回来晚了。”
埃文兰特闻言神色稍稍一变,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还记得那句话,但是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具体说了什么,总之是很久以前,自己曾经抱怨过有关于他做饭的事情。
没想到这句话他居然记了很久……。
“所以呢,你有带回来什么新鲜东西呢?”
米斯只是随口胡诌了一个想到的事情,想要隐瞒自己去见逾白这件事。却没想到眼前的人倒是有些认真的顺着自己的话问了下去。他有些尴尬的低头看去,却只见两手空空,也只好无奈的摇头一撇嘴:“什么也没有带回来,这鬼一样的环境居然真的找不到一点东西。”
“找不到就对了。”埃文兰特原本微微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他有些蹒跚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自顾自的笑了笑:“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里会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知道你,洛斐人。”米斯收起了表情,有些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最后的洛斐人,“虽然我对你们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我还是不明白,在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吃掉自己的同类?”
“你了解我们?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是从哪里了解我们的书本上吗?那不过是你们这些人类管中窥豹再加以自己的话语杜撰的故事罢了。”
“你以为我们虽然生在这里就一定会适应这里的环境吗?那不过是你们的刻板印象罢了。事实上,我们永远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这么年以来,雪山周围的温度已经开始逐年降低,这导致了一切的生物都几乎不能涉足这里,我们开始失去了食物来源。而无尽的风雪和低温天气,开始霸占了我们仅剩的生存地盘。”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眉间逐渐由悲痛化作愤恨,“但即使如此,在我们已经没有大多数的生存环境之下,那些可恶的怪鸟,还是想要来与我们争抢地盘。”
“结翎鸟?”米斯摇了摇头,“你们不过都是生存在这里的生物,区域都是公用的,没有资格有一方单独占领某块地盘。”
“不,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埃文兰特并不买他的账,有些扭曲的尖叫起来,“它们和我们不一样,它们拥有那一身温暖的羽翎,还有那双仿佛是上天赐予的宝石眼睛,这些都使它们可以非常完美的融入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一片低温环境中。而我们却永远都只能在这种环境之下担惊受怕。既然如此,我们想要多占一点区域,又有什么错?”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虽然这很残酷,但事实证明它们会比你们更适合在这里生活。”
“那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又是什么?我们终究会死在这里,却又出不去这里。”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随即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向他,“你跟我讲命运,讲命中注定,你以为你是谁?你就能代表的了世界上的公平吗?”
“我确实代表不了世界上的规则,”他镇定的看着眼前几近暴怒的洛斐人,有些可悲的说道:“可是我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现如今所干的这些事情,或许能瞒得了一时,但到最终,自食恶果的永远都是你自己。”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埃文兰特些许心态,他有些愣愣的看向他,却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别总是这么自诩正义的讲这些大道理了,好话谁不会讲?可是等你到了我这种境地,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的!”
事实上,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用这些大道理来感化他人呢?自己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混头小子,甚至总是自作主张搞砸了许多事情,就像是自己的父亲……。
怎么又想起那件事情了?自己大脑已经这么固化了吗……。米斯竭力地甩开这些曾经的不好回忆,看着眼前已经有些失智了的洛斐人,自觉这人也算是冥顽不灵了,便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准备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