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
他原本正要迈出去的步伐停在了半空中,头也不回的应声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只是想奉劝你一句,别总是轻信他人。”
“……。”他有些神色不明的看着他,随即笑了笑,“这句话同样也适用于你,你觉得我会轻信你的话吗?”
埃文兰特原本激动的呼吸和声调已经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却仍是有一些不稳的波动,“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但我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事情,它是必然会发生的。”
“比如洛斐人和结翎鸟之间必然会如水火不相容的结怨一辈子,比如我一定会在成年之际,吃掉我的母亲。”
噬母之子。
若是换作以前,当他从某本故事书或是奇闻异传中听到这段故事之时,自己或许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此刻,当这件事情以及它的当事人之一就这样非常坦然地将它讲了出来,这种极其庞大的心理与生理上的冲击力,还是令他有些难以接受。
一瞬间,米斯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寂静了许多,他贪婪的深吸着周围一切清新的空气。
待自己还算迅速的平复了心里的颤抖,他转过头去看着那个一脸无所谓的怪人,冷言道:“你不过是个濒临死亡的怪物,做到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的肮脏事。这是你的荣耀,也是你的耻辱。”
“我别无选择,这就是我的生存方法。”
“什么样的生存方法,迫害他人?吞噬骨肉?”米斯想过他是一个琢磨不透的怪人,但却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的令人作呕。
“什么是超乎你的意料之外?那些所谓你认为不能接受的事情,不过是些没有被你所看到的事实罢了。像我这样的事情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还曾发生过许多次,但仅仅是因为它不存在于你的意识世界之中,所以当你发觉他的存在之时,也就自然而然的以为这是一种猎奇的行为罢了。”
埃文兰特此刻收起了一切伪善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
“人类,当你想要劝解别人的时候,我劝你还是先舍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一下。当你带入他人的环境以后,你或许就能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
“那掳走逾白呢?虽然我设身处地的为你想了一下,但我实在还是想不明白,你带走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逾白?那只类人鸟?你居然已经见过他了?”埃文兰特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嗤笑道:“果然……,我早该想到的。你怎么可能会……。”他坐在那里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很快,他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只类人鸟不是我带走的,而是我的族人曾经带来的。那时候我或许还没有出生,但在我的童年之中,我倒是记得有这样一号人。”
“那你为什么不放了他?他对于你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我为什么要放了他?”埃文兰特挑了挑眉,有些不解的笑道:“他难道不算是那些怪鸟的一员吗?既然如此,我就不可能放了他。我就是要把他慢慢的耗死,就算是我终有一天会彻底死去,我也要带走这些霸占了我们地盘的怪物。”
米斯看着他,那双眼瞳中分明是盛满了疯狂。
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里。
方才的那些话像是像是用尽了他的所有的力气,埃文兰特有些脱力的瘫倒在座位上,嘴角溢出几丝轻轻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