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诸将却是面面相觑,道:“主公,这许攸该不会是叛了吧?!在邺城时,便已多有怨心。恐怕是以体力不支为由,逃出我军队伍!若是如此,后患无穷。”
“末将愿领兵暂离队去寻找,倘他真有异心,即刻杀之提头来见!”
倒有好几人请愿。
却也有谋士道:“军师曾言,许攸这小人死不足惜,然而他若死在我军之中,难免叫我军背负上忘恩之嫌。此子若叛,也不可杀。不如纵去也罢。”
吕布一听到军师这两个字就来气,怼道:“布还未说甚,你倒拿他的话来堵我,哼!布有说要杀许攸?!”
那谋士无言以对,也习惯了吕布的阴阳怪气了。他气不顺的时候,小气的真的像个无脑的嘴无德的怪咖,比女人还刻薄尖酸。不过谋士们也素知他的习性,就是嘴坏,人倒不坏。说话虽然不中听,但也没啥后果,与一般的人主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听了也就默默无言,没回嘴。只心里默默吐糟,累就算了,还得受气。唉。主公这气还不顺呢,也不知道啥时候消。看来不找到女公子,他们少不得要受许多气。
不禁暗暗叫苦。
不过虽累,虽受气,倒也不必担心吕布发作杀人,或是打人之类的。
他一般也就是过过嘴瘾。
“一个小人理他作甚?走就走了,此时哪有空理会他?!”吕布哪有心情找什么许攸,道:“如今找到娴儿要紧!”
全军疲极,哪有空折腾去找一个小人。吕布竟不理会,只道:“全军原地好好休整二个时辰后再继续进发。我儿如今不知消息,不知生死,布焉能不急?!”
众将便应了声是!
吕布在帐内眯了一会,终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没睡踏实,一闭眼就是吕娴满身是血站在眼皮子前似的,这就生生吓醒,头痛欲裂般!
正说着,斥侯进帐,禀道:“军师有信来,言程昱已退出邺城,以追随主公为名,实则回兖州防御去了。如今只怕在我军身后。”
“还有什么消息?!”吕布气不顺的接过信道。
斥侯道:“袁熙回幽州去了,听闻身败名裂,似与主公有关……”便将流言之事说了。
吕布更怒,“无稽之谈!”他要是吃了,当然认也就认了,可是没吃,倒有这般名声,因此脸就黑的像锅炭。
连日疲累本就黑瘦了些,再加上睡不好,眼中有红血丝,那一双眼睛就似能瞪出来一般,要吃人似的。斥侯不敢看他,只觉得那一双眼眶子像是吊在了一张脸上,怪吓人的。
哎,没女公子和军师约束的主公,不好相处啊。
吕布这几日更生气的是他要去救吕娴,可是司马懿却并没有率军跟上来,他让他更生气,因此一边拆信一边骂,道:“我倒要看看这狗头军师有甚说辞!莫非不忠欲叛耶?!”
虽是气话,也终究是不好听。斥侯闻之色变。
毕竟他们是真的怕司马懿背叛,若真的背叛了,这……还有张杨和马腾,一切所谋,不就化为乌有了吗?!
等看完了信,吕布的表情就变得很古怪。
诸将休息完合来看吕布,忙道:“听说军师有信至,不知说了甚。”又一看吕布的表情难以名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啥。
吕布哼笑一声道:“这仲达倒是古怪,不来追布,要是守邺城也罢了,他不,偏也要舍了邺城率轻骑去行大事,待事成才告知于我,难道是去冀州偷鸡摸狗不成,有什么不能说的?!还一并带了马腾与张杨。孤军深入,不知欲何为……”
诸将一听都吃了一惊,早有谋士上前道:“请军师之信我等一观,或可有言与主公。”
吕布将信递与他们。他们一一看过,倒是松了一口气,军师不叛就好。随吕布出来以后他们一直吊着胆,最怕的就是这一点啊。
“军师行事,必算无遗策,想必是有大功了,只不过孤军深入,的确惊险。”谋士道,“若主公在,恐怕更稳妥些。”
吕布不理会,只哼了一声道:“原以为他不来也罢,守邺就守邺,可是邺城也白白给出去了,又叫甚事?!难道那边的事比我娴儿还重要?!”
见吕布黑着脸,诸将也知他气不顺,气司马懿不要邺城,便也不理会他。
反正吕布是让司马懿丢邺城不爽,不丢邺城也不爽。主要还是气军师既不来又把邺城丢了,心里不顺吧。
“军师行事必有主张,必有良策可避惊险,”诸将道:“倒不必担心。路途遥远,便是欲救,也无能为力。只愿军师一切顺利罢了。”
见诸将无有抱怨司马之心,反倒有钦佩之意,吕布为之气结。一面又觉得自己小气。沉默良久,道:“罢!随他去,布倒要看看他能否拿下冀州。若无大功,必不饶他不随布去救娴儿之事。”
说罢也不想耽误时间,道:“全军起程。当此之时,全力行军,以救娴儿为要!还劳全军莫要言累!”
诸将正色道:“理当如此!”
当下又拔营火速行军。一路往官渡去,欲要去寻吕娴,须经官渡,再能到。吕布见吕娴音信全无,真的是心急如焚!
不提吕布加紧行军,只说许攸单骑逃出,心慌意乱的奔跑了一阵,又惊心胆战的跑了两天,见无追兵来,这才渐渐的松了一口气。
心中难免欢欣,便急寻程昱而去。
而此时的司马懿一出邺城,依旧慢行,只是无声。然后约有五里开外,这才叫全军上下策马狂奔,一天不停,直奔到三十多里开外,这才按下休息。
马腾与张杨心慌意乱的,停下后,见司马懿要停军休息,道:“军师不惧追兵耶?!”
司马懿老神神在在的道:“子时未追,现在何必追?!两位不必忧追兵至。高览淳于琼必不追。”
马腾的表情怪怪的,觉得司马懿真的是洞悉了人心,如今他也有点回过味来了。昨夜,真他娘的妙,耍的袁兵与城中真的团团转!
他的表情也古里古怪的。
张杨见司马懿笃定,心慌也停了下来,道:“……高览淳于琼竟也胆怯耳。谁能预料,此二人战力不输于人,只为求稳,只要邺城,便不追。不过倒也不意外。”
“只是前路……”张杨心跳莫名,道:“……我军在此,冀州兵若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