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披甲出战,张虎随后,马腾也带着西凉兵出了营。以振气势。
双方都在观战,以便观察彼此的气势,看是否有可趁之机!
夏侯渊和曹洪出列,骂道:“张辽,当日为何杀乐进?!他之仇,可料到今日吾等会报矣?!”
张辽哈哈笑道:“你们问我为何杀乐进?!怎么不问曹操,为何派乐进拦阻我营上下?!”
曹洪冷笑道:“昔日你本为袁氏降将,谁知你为盟友人马?!我营上下不知汝为吕营中人,而你明知乐进是曹营人马,却不留活口,焉知你不是为公报私?!”
张虎听了便笑道:“汝等不说乐进技不如人,却说我父斩之过甚?两军相对,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岂有事后再讨论该不该的问题,若是如此,都不要打仗了,直接搬了桌子议他个十天八天,再议个高下,只论口舌论是非,岂不更妥当?!”
“妄议竖子,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曹洪骂道。
张虎翻了个白眼,冷冷笑道:“乐进之死,我们也遗憾,然以此为名而来攻伐我营,与我父亲叫战,莫非也是背盟,而与我吕营宣战?!”
曹洪道:“张辽杀乐进,与盟无干,而我等前来,只报私仇,与两盟有何相干?!”
这是耍赖皮啊。意思是说,他们是来报私仇的,但不是来宣战的。
见张虎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马腾不禁一乐,品出点滋味来,便笑道:“是报乐进之仇?还是报夏侯惇与曹纯之仇?!这二人死的可惜,正巧是汝二人本族!”
夏侯渊和曹洪的脸色变了,目眦欲裂,死死的瞪着马腾,大骂道:“汝马氏也为公卿之后,为何助纣为虐?!废话少说,先厮杀一场再说其它!”
说罢驱兵便来战张辽,张辽一人敌二,张虎随后,怕张辽有闪失,父子二人合力抵挡这二人!
马腾驱西凉兵去围,自己也参战其中,竟是三敌二!
夏侯渊先弃张辽,欲来斩马腾,奈何没有成功,他也甚毒,对着他吐了一个长长的唾沫,呸道:“所谓公卿,也是喂了狗,马腾,吾必杀你!”
马腾一听,这脾气也上来了,冷笑道:“曹贼自身难保,许都将失,现在还拿着鸡毛当令箭,说什么杀不杀?!我马氏世代公卿之后,岂是那宦官家族所能杀的?!夏侯渊,汝为走狗,早晚死之!”
夏侯渊气炸了肺,红着眼睛要来杀马腾,马腾哪里敌得过他,张辽见不妙,便对张虎道:“去保马腾,速撤退!”
张虎听命,去助马腾战夏侯渊,一面命人收兵,一面与夏侯渊纠缠。
张辽对曹洪道:“且速退兵,今日之事,只当为私。若再不退,辽不得不杀汝,两营若敌对,曹仁也讨不了好处!”
曹洪冷笑道:“我官渡人马数以万计,岂怕与你们敌对?!”
张辽脸色一沉,道:“这是非要与我营作对之意了?!”
“若是如此,辽可视之为宣战!”张辽道:“若再不收兵退去,辽便要下死手了,若是有所误伤,休要怪吾不留人情!”
曹洪不答,一心要杀张辽,一开一阖俱是杀机。
张辽与之周旋,本欲将他逼退,奈何他实在缠的太厉害,张辽也渐渐心中烦躁起来,也渐渐升了杀机。
倘若如此,只怕是与曹仁翻脸不可了。
正在权衡是否要留手的时候,突听有马蹄声来,还有曹营的鸣金收兵之声。
曹洪与夏侯渊咬牙切齿,却是不得不听令,甩开三人,火速的跑了。
张虎要带人追,张辽道:“不必追。”
张虎不甘的回来,道:“难道任由他们如此挑衅,今日挑一回,明日再换来人挑一回,周而复始,谁能受得了?!他们这是盯上父亲了!”
张辽安抚住他,谢过马腾,便回了营。
“我们与曹仁大军只剩下一层窗户纸没有彻底捅破,仅此而已,这只是个开始!”张辽道:“吾儿不可急躁,越是急躁,越会中他们的计!”
张辽性格是极豪爽的,然而,并不莽直,甚至可以说他其实是很能忍耐的。
张虎点头,道:“若不是时机,今日便能再斩曹洪,叫他损兵折将!”
“要忍耐啊。”张辽道:“主公与女公子虽有好消息,然而曹仁在此,实力本就比我军强上许多。若是此时急拼,一则敌不过,会败北,也会失去这里取得好势头,二则,便是动摇了邺城的人心。张郃虽已经拿下邺城,然而现在四方势力在城外角逐,城内人心必然浮动,会如何,还不好说,拿下邺城是第一,而怎么守住邺城,真正的压住这一城池才至关重要!”
张虎低头思忖,道:“既将邺城看的如此之重,恐怕曹仁不会叫我军靠近邺城。”
“这才是曹仁的本意,”张辽道:“袁谭与袁尚厮杀不休,曹仁紧盯着我营,想要靠近邺城,只怕不能!不过无妨,只要张郃稳住城内局势,守好城池,必定不会有恙。我军当静观其变!”
“若日日来挑衅,岂不令人厌烦?!”张虎道。
张辽道:“吾儿这还是少年性情啊,遇事多浮躁,可不好!”
张虎心道,也许他到了父亲这个年纪的时候,就遇到什么事都能沉着冷静了。但现在嘛,多少还有点少年人的浮躁,遇到事情就想先抱怨。
“我去见见司马军师,”张辽道。
张虎守军,张辽果去见司马懿。
司马懿早听闻张辽被挑战一事,笑道:“懿便知文远必来!且安坐!”
“见军师不动如山,辽心中便安矣。”张辽笑着坐了下来。
“文远觉得眼下当如何!?”司马懿道。
“静观其变。”张辽道:“曹营上下浮躁,而我营须更冷静,才能以静伺动。”
司马懿笑道:“不错。此种之时,更须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