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不可能答应……”使者笃定道:“任何人都受不了此等屈辱。”
“也许现在不会吧……”夏侯渊不大确定的道:“这取决于,攻寿春之城都多急。若被破,吕布还是要出击,到那时候,吕布必不会保袁家,而答应了,吕布会保袁氏不亡。”
使者听了都头上冒冷汗,这是王者的手段,与周王室对商王朝一样吗?!
怪不得,能败曹操了。
原来是战略思维真的是霸主级别的。
而陈宫对郭嘉相互见了礼,郭嘉笑道:“公台如今不同往日,已是忙人。”
陈宫并不否认,笑道:“因琐事繁多,竟没有空来拜访奉孝,还望勿怪!”
“你是忙人,我本是闲人,怎可见怪?!”郭嘉笑道:“公台有至今日,想必欣慰,若在我主身边,未必有今之荣耀。”
陈宫道:“宫自知能力浅薄,无缘事奉孝之主了……”
这话说的有意思,能力浅薄能做徐州相慑总务吗?!偏这样说,就是说便是曹操给了他相位,他也不稀罕呢。
竟是连客气话也不说了,比如说,徐州相与许都相不是一回事,差着远呢,可他不说,直接不客气的撂回来了。
果然,到现在对曹操还是有怨恨和偏见的。
两人想要求同存异,说曹操肯定是不行了。其实都明白,各为其主,说服之举,真的挺没意思。
所以郭嘉虽被关在此处,然而,并没有人来劝降他。
明白郭嘉之志以后,真来劝降,或是逼降,就显得太没格调了,所以都没这么做。
其实一个明白其志的人,你这么做的,等于逼他死。他若死了,与曹操之间暂时的缓和,也就崩了。
何必呢?!
争于天下,真的就是杀一个人的事儿,不是说杀了郭嘉就能败了曹操了。真不是,个人的能力当然是重要的,尤其是像郭嘉这样的谋臣。
然而若太夸大个人的能力,就真的是对自己太没有自信了。
其实郭嘉当然是战略型人才,然而,吕娴却更相信,一场规模巨大的战争是由一场场战役决定的,而一场场战役的胜负,更多的时候依赖的其实是细节和执行能力,判断才能,以及战将的领导才能!
而一个谋臣是出谋划策,统筹规划。但也只是计划型人才,并非能决定最后的主要之事。
便是这一点,现在的吕娴是根本不愁的。
郭嘉是强,可她有陈宫,徐庶,贾诩,智计天下,绝世无双。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在规划方面,并不输郭嘉,既是如此,何必杀他,何必逼死他,何必为一人而乱了整体的外交与规划?!
一个集团的成败,当然取决于领导的毅力,志向,决心,需要他调整方向,需要谋臣出谋划策,而具体的执行的时候,却是考验的执行能力。
执行能力包括防守和进攻。战略上的进退进宜,与细节上的能统一,就已经决定了成败。
吕娴是极反感因一人而否认其它人的贡献的人,只不过因为都是一个个的兵,一个个的将士,显得太多,没有英雄的样子罢了,但战争的成败,也同样属于他们。
秦国能最后统一六国,绝不仅仅是因为那一个个数一数二的相与将。而是他们有幸能站在强大实力的秦国的肩上充分的发挥了他们的才能,去统一了六国。
是秦国统一了六国。
而一个拥有高大志向的集团,是绝不必要去夸大一个人的。但也不小视他便是了。
因此,对郭嘉的处理,是尊重,但限制自由。郭嘉也感觉到了尊重,同样的这尊重的背后是极度的自信,以及极度的强大。
因此郭嘉便是一笑,道:“从今起,嘉便能自由出入此府了吧?!不知可否拜见女公子一谈!”
陈宫自然告诉他,这府外会撤去兵防,可与使者自由,给他自由,但也要给与保护,因为还会留几个人在府外的,但不干扰使者们的进出,又道:“女公子近日要去小沛驻军,有点繁忙,不过宫会知会女公子,若有空暇,定来拜访奉孝!”
驻防小沛?!
这是想要屯兵于沛城,然后拱卫徐州府了。
吕娴是真的将徐州将成基地在建设。
若论关隘防守的能力,徐州天然的不及许都和关中一带,但是必要的建设和拱卫还是要的。
郭嘉明白,总有一天,吕氏父女会要关中一带,不死不休。
徐州虽可发展一时,但若吕氏父女有朝一日,需要更大的基地以反哺军中需要时,想往大了发展之时,这徐州反而会限制发展。远不及关中一带的天然的保垒以及农业上的适宜。
“既如此,便劳动公台了,”郭嘉行了一礼,笑道。
陈宫道:“晚上有宴招待使者,奉孝若不嫌,可一同前往,若何?!”
“如此,嘉恭敬不如从命!”郭嘉笑了笑道。
陈宫便拱手向郭嘉和使者一并告辞了。
使者道:“奉孝见过陈元龙?!”
“见过,”郭嘉笑了笑,道:“元龙已不可飞天,困在徐州,犹如被锁了脚的鹰,空有搏击之志,却已无有展翅之行!”
使者道:“此人不可利用?!”
郭嘉摇了摇头,道:“陈家父子不过如此,被吕娴那小儿戏耍如孩童,陈珪都无可奈何,更何况是他,他早晚会被驯服!”
见使者疑惑,便道:“近日可往集市一听便知究竟。此女何其了得啊……”
“所以是不可图了?”使者沉了沉心道。
“用陈元龙必被识破,何必再用?!”郭嘉道:“他虽有心投靠我主公,然,他徐州之人,连徐州都不得脱,如何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