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便劝道:“主公,我们无马,不可深入!倘有闪失,必为他们瓮中鳖,任人宰割尔!”
孙策道:“既已来之,岂可轻易言退,自不能无功便折返!此次必要探出此地军情虚实,再回去定计攻守。”
太史慈苦劝不能阻,便小心翼翼的跟在孙策身后,在黑夜之中也没什么表情。
孙策见他这般,便道:“子义箭术过人,策有何忧?!无妨,必无恙也……”
太史慈道:“只是一小小广陵,实不该当主公如此犯险,今时不同往日,主公是江东之主,干系甚大,若有闪失,如何是好?!军中必乱呐……慈虽箭术过人,然而,徐州向来人才辈出,况那陈登最为狡诈,他若有埋伏,慈唯恐不能力敌,慈死无妨,只恐主公有失,届时江东基业何存?!”
孙策道:“策虽有业,却不敢忘本,策父孙坚之志,之仇,旦夕不敢忘却,岂能以如今区区之业而束缚自己?!”
孙策看着黑乎乎的北土,道:“江北,父坚之志也,亦我之志也!岂惜区区之身,而吝惜基业而守成不敢来?!”
孙策指着那片江北之土,道:“若能过江从此入北,策虽死,不惜命。生为丈夫,唯不敢忘父之志!”
太史慈看着他眸中坚定的光芒,抱拳道:“主公既已坚决,慈唯有以死报之,保主公也!”
“走!”孙策拉着太史慈隐入了坡下,这里更陡峭了,他打了个唿哨,叫众人散开,约定了再重聚的时辰,各精英斥侯都一一四散消失了。必是要从各陡峭处爬上去,然后各领任务刺探军情去的。
分散着,必不至全军覆没,这也是为了尽力的保全信息的方式。
人都走了,只剩下两个人!
高二娘只能看到人影,但不可能听到他们说什么的,她扬了扬手,示意人也分散都各追出去,又示意他们小心的手暗语。
众人点首,一一离开了原地!
都是高手,跟着人是不难的,杀了他们也是不难的,唯一难的可能是怎么避过狗的鼻子还有来自高空的鹰的厉眼!
高二娘静静的伏在原地未动,直到看到二人攀爬着上了坡,然后往东去了,她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这才起身跟上。脚步缓行,呼吸极轻。
孙策与太史慈竟是未有察觉,他们一径往不远处的城墙方向去了。
为刺探军情而来,自然以信息为重。
“这个津渡,若是子义,会放多少兵守?!”孙策一指那城墙道。但凡要地,都是天然的防御,以及人工的城墙的修缮。
而兵马这种存在,本身就是有迹可寻的。二人对此倒是老手,寻思着从哪里弄两匹马好策行于地,不然无马,总是很受限。
高二娘站在树林间,也远远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墙。
她寻思了一下,孙策的目标很可能是那里。
她拐了弯,从小道抄过去,打算在路上守株待兔!
她没有十分把握认定此人一定是孙策,但这最后的二人中,有九成可能其中一人是孙策。
而此时的孙策,的确是没有察觉的。
孙策出了山林,终究未必看到村庄,也未能寻到马匹,只能到处寻高地,以图远远的观察城墙后面的兵力。一面也确实是往那边走。
越来越近了,太史慈始终警惕,走走停停,然后频频的回首,像匹狼一样的环顾四周,警惕的像只兽,有着天然的嗅觉。
“主公,我等不可再进,”太史慈紧拧眉头。
“有人跟着?!”孙策道。
太史慈不大确定,只道:“陈登是何等狡诈之人?!此等之人,在渡津之处都没有设下斥侯或兵力,才更古怪!刚刚慈故意放缓脚步,却也依旧没有人来围堵。慈心中不安!”
孙策听了若有所思。
他也停下了脚步,遥遥望向不远处的城墙,若回,未得信息全部,不甘心。若不回,太史慈所忧虑的也确实是很正常。
确实有些古怪。
以陈登的算谋,他不可能算不到这里将是从舟登岸的好渡口,既然能算得到,却偏偏不见设防,这个确实是越想越古怪!
必有陷阱!
“可见火把?!”孙策问太史慈。
太史慈摇首,道:“城墙上灯火很少,明明灭灭,辩不太清!”
孙策哪里肯这么放弃?!便道:“且作村民打扮,继续往前!”
太史慈道:“主公!”
孙策却是坚持要去,万没有人来了,却无功而折返的道理。
“打一担柴,将兵器藏其中,背在背上,以作掩饰!”孙策道。
太史慈见他从身上真的找出了平民葛衣,便知他是打定主意了,只能依计而行,只是这心里就是跳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也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可是就是心中极度的不安!
天渐渐的亮了,二人打柴人打扮,渐渐往城墙靠近。
已经渐听见马嘶之声,想必城墙内人已经出来巡示。
二人渐渐的靠近了,正在挑选隐蔽之处,以作观察,进一密林,正在寻找隐蔽之处,却寻到一处小坡,太史慈道:“从这坡下去,可靠近护城壕沟……”
“听着这城墙里的动静,好像兵力确实是不大多。”孙策道:“此处可拱卫广陵郡,若此处破,广陵尽可得手矣。”
太史慈也细细的听了一些动静,虽看不清城墙上的兵力,然而,这里确实是兵不多!
“若重兵至,这里易破。”太史慈道:“需趁其不备,方可成功!若是发大舟来,必有斥侯报知陈登,有兵来援,只怕不能速得!”
“所以一要趁不备,二要快!快则可定!”孙策道:“子义可有把握?!策回后既发兵往广陵,子义领三千人来此攻城!”
“声东击西?!”太史慈笑道:“只要切断援兵来路,拿下此处不在话下!此处即下,增发船至,可包抄广陵,陈登狡儿,必不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