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挣扎着起身,看了一眼那婴孩,笑道:“阿爹见你过的好,便可以放心去了。”
张正道见孙元这会儿说话,竟然不再断断续续,脸上也有红晕,情知这是回光返照。
“岳丈,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张正道急忙问道。
孙元叹道:“我这一生,最对不起二娘她娘,贤婿若有能力,将老夫烧了,送回孟州,和她娘葬在一处。”
“阿爹,你不会死的,女儿这就去叫慧莲妹妹过来。”孙二娘哭泣道。
孙元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摇头道:“没用的,汴梁城里的大夫都诊治过了,阿爹是吊着一口气来到这里。”
“如今,见你过的好,阿爹也就可以放心去了。”孙元说完,又看了一眼那瞪着眼睛的婴孩,问道:“这孩子,唤作什么名字?”
张正道回道:“文静,张文静。”
孙元大笑一声,道:“好,文静好啊。”
“贤婿,照顾好二娘,老朽死而无憾!”孙元再次看了一眼孙二娘母女二人,大笑道:“女儿,阿爹去也!”
随即,闭上双目,倒在炕上。
“阿爹……”孙二娘悲切喊道。
张正道叹了口气,道:“二娘,岳丈走了,不要太难过。”
陆小乙见孙元阖然长逝,亦是叹了口气。
这一路,他日夜不停赶路,就是要赶在孙元咽气之前,寻到孙二娘,了结老人家的心愿。
紧赶慢赶,总算不负所托,来到梁山,寻到孙二娘。
“阿爹……”孙二娘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张正道将她搀扶起来,安慰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二娘,节哀吧。”
孙二娘望着老父亲那始终带着笑意的面庞,默默垂泪。
张文静这时,也放声啼哭。
张正道说道:“先带孩子回去吧,我给老爷子料理身后事。”
孙二娘不舍得离开,张正道便抱着女儿,送回到后院,交给林氏看顾。
又唤来几个喽啰,吩咐去打制一口棺木,将孙元入棺,准备身后事。
张正道带着陆小乙,返回到聚义厅,询问起汴梁城之事。
“大官人,自从你们先行离开汴梁城之后,韦贵兄弟,带着我们又先后更换了几个地方居住,但都好像被人跟踪。”陆小乙苦笑一声,随即又道:“那日夜里,高杰领着三十多个军汉,闯进落脚的宅子,将那六万贯钱财,尽数抢夺了去。”
“高杰那厮,还诬陷我们是盗贼,偷盗了高家的财物。”陆小乙愤恨道:“准备将我们扭送去开封府,判个充军流放之罪。”
“好在,老爷子身手不凡,打翻了十数个人,冲了出来。”
“我们身上没有钱财,又无处可去,还是韦贵兄弟,带着我们,去了那鬼樊楼。”
陆小乙苦笑道:“大官人,您是不知道,那鬼樊楼,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只要有钱,里面要什么有什么!”
陆小乙道:“进到里面,我们才知道,鬼樊楼不只是地下洞穴。”
“竟是一座地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