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封见自己小命握在刘广手里,连忙又朝刘广跪拜道:“我不该听信阮其祥的谗言,将你父子下狱,念在同朝为官,绕我一命。”
刘广心中摇摆不定,一时间默然无语。
林冲见了,冷笑一声,踏前一步,怒喝一声:“高封,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高封抬起头仔细辨认,却不识得,待看到林冲额头之上刺着一道金印,脑海中蹦出一个人影,惊慌失措,面如死灰,挣扎叫道:“林教头,我没有害过你,是高太尉要加害于你,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林冲怒道:“你与高俅那厮,都是一丘之貉,皆是不分青红皂白,陷害手下将官,当真该杀。”
刘广在一旁冷眼旁观,此刻也认出这是被太尉高俅陷害的前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高封摇头摆尾,口中狂叫:“林教头,你和高太尉之间的恩怨,算不到我头上。”
眼见活命似是无望,高封恢复了一些胆气,转头对刘广叫道:“刘广,你来说,我往日待你如何,你带兵几次进剿青云山,无功而返,我可曾夺了你的官职?”
刘广摇头道:“不曾。”
高封又喝问道:“如果不是阮其祥拿着你勾结青云山贼寇的来往书信,我怎会将你父子三人下狱?”
刘广此刻已经心知肚明,自己是被青云山贼寇给陷害了,听到高封言语,更加默不作声。
高封见将刘广拿捏住,胆气更盛,虽然不如以往嚣张跋扈,但也站直身躯,傲然挺立,大叫道:“你等打破沂州城,若是将我杀死,朝廷必会知晓,他日天兵降临,定会踏破尔等山寨。不如将我放了,待我奏报朝廷,官家降下旨意,将你等全伙招安,脱去贼人身份,为朝廷出力,将来封妻荫子,岂不美哉!”
狄雷嗤笑一声,道:“高封,休要花言巧语,若是我们受了招安,到时在你手底下做那鸟官军,还不是任由你这厮使唤拿捏。”
张正道见这高封一张伶牙俐嘴好生了得,不耐烦道:“刘将军,这厮就交与你了,是杀是放,都在你一念之间。来人,将这厮先带下去。”
便有四五个喽啰,不顾高封呼喊,七手八脚将他推到堂外,绑在一根柱子上,等候发落。
张正道将目光对准黄魁,问道:“黄都监,我且问你,降还是不降?”
黄魁愣了一下,见轮到发落自己,嗡声问道:“如果不降,要怎样处置于我?”
张正道淡淡笑道:“推到堂外,一刀斩了。”
黄魁干脆利落叫道:“那我降。”
张正道喝令左右,为黄魁松绑,随即又下令道:“林冲、黄魁,命你二人收拢城中溃兵,维持治安,如有人趁机作奸犯科,一律枭首示众。”
林冲抱拳听令,由黄魁在头前引路,带着一些梁山心腹弟兄,点起火把,沿途收拢城中官军。
那兀自强撑的沂州府官军,见兵马都监黄魁都降了,便也跟着放下刀枪,跪地投降。
直到五更天时,沂州城方才安静下来,林冲带着一队马军,来回在城中奔走,维持秩序,若有人趁机打劫百姓,全都被一刀枭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