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先生请上坐!”
忽必烈闻言登时眼睛一亮,连连摆手示意子聪坐到自己身边,而后者也是报以一笑,然微不可查的看了眼仍旧跪伏于地的裴彬等人。
瞥了眼头都不敢抬的裴彬,忽必烈鼻孔微微轻哼:“都起来吧,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们让主子身陷囹圄,此罪本应问斩,但我念在尔等护住心切,这次就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裴彬等人听罢身子忍不住的抖动,那还是激动的,并以裴彬为首,十人当即高举右手划过半空,而后重重砸在自己心头之上,大声应道:“谢过王爷!此次若不能救出郡主,我等愿引颈受戮,绝不会苟活于世!”
望着一干属下那赤诚的眼眸,忽必烈微微点了点头,内心这才好受了许多。
“嗯,起来吧。”
得令的裴彬先是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忽必烈,跟着率先起身,但也并不敢入座,而是紧紧站在一旁,九名死士自然也是贴身跟随。
这时的子聪已坐到了忽必烈身旁,而王帐内的另外一名,八思巴,则是窝在角落里,就像一个隐形人一般,若不注意看真就看不见他。
此刻双膝跪与地间,双掌上翻贴在膝盖之上,右手执一念珠不住转动,双目已然微微闭起。
显然是已经朝佛入定,裴彬稍稍看了眼这名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的苦行僧,内心不免有些好奇,也有敬佩。
此间王帐内并无佛像,还有着身份尊贵的蒙庭四王爷忽必烈在,但他却能一脸的虔诚念佛,对几人的对话仿似未闻,心境已然达到了无悲无喜且无所求的境界,这可是武林中人最梦寐以求的境地。
一般能有这般心态的人,大多都是一些年纪老矣的老僧,也只有那样年纪的人才能做到六根清净而不浮躁,即是已经超脱世间的一切。
但他明明年纪不大,却已经做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天选佛徒,可能说的就是这种人吧,怪不得他的实力如此高深。
裴彬此刻终于有些明白,像八思巴这样的人,无疑就是世间最顶尖的武学天才,因为他们内心没有杂念,修习起武学来可说是一日千里,练一年都可抵得住别人几年甚至更多。
在来投靠忽必烈之前,裴彬就曾听过这个人的事迹,但却没见过真人,军内传言,八思巴至出生以来就没穿过鞋子,因为他觉得这是对佛的不敬,且常年累月在深山密林中行走拜佛。
可谓是一步一跪拜,走了三年才绕完一座山脉,而后以此复返,再次流连于群山大泽之中,为人非常的神秘。
这次金轮法王归隐,想必也是忽必烈的召唤,他才又重新出山。
面对他的入定,忽必烈好似已经习惯了一般,也不招呼他什么,更没有去与他攀谈,就当他不存在的态度也是让裴彬等人大开了眼界。
但即便如此,在场诸人谁都不会怀疑忽必烈与这个苦行僧的关系,就算是谋士子聪本人,他冥冥中也有一种感觉,那便是自己与八思巴二换一的话,忽必烈也将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自己而选择八思巴。
这是一种直觉,说不上来是什么,但他很笃定,是以看向八思巴的眼神中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些尊敬。
“先生,请说。”
忽必烈此刻已经有些急不可耐,谁都能看出,他对这个胞妹是真的非常看重,因为那股紧张的模样任谁都演不出来。
子聪闻言清了清嗓子,将手中的蒲扇往桌上一点:“王爷,东丈这人想必我们都不陌生,那聪便长话短说”
瞥了瞥一干眼巴巴望过来的人儿,子聪顿了顿又道:“要救郡主,不可强攻,只得智取。”
“哦~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