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把马拴好便去叩门,门内传出小丫头清脆的声音:“谁呀?”
听声音颇为欢快,像是有什么喜事。
宋秋微皱了下眉头,应答道:“是我,宋秋。”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探出头来,笑着看着宋秋:“是宋姑娘呀,快请进来,我家夫人方才还念叨您呢,说今晨官人走得早,没来及嘱咐他请您来家里呢。”
看着小丫头的笑脸,宋秋怎么都笑不出来。
郑子石大约还没告诉家中织花的死讯,现在看着小丫头在笑,她一时间都张不开嘴了。
媱嫦的手落在她的肩头,不等宋秋回头,便听到媱嫦轻笑着说道:“那倒是巧了,不过我们此来是有些事情要问嫂夫人的,夫人的身子可还好?”
宋秋呆呆的望着媱嫦的笑靥,一时间不知所措。
今日旁人只会觉得差事繁琐,但媱嫦却是实打实的失去了一个亲人。
每每想到宁昌向自己托付的那几句话,宋秋都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
现在看着媱嫦笑着遮掩今日之事,她的心里更是翻江倒海。
感觉到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用了几分力气,宋秋回过神来,转回头对正好奇打量媱嫦的小丫头道:“翠儿,这是绣止府的媱嫦大人,是郑大哥和我的上峰。”
翠儿一怔,赶忙收回视线乖巧下拜:“奴婢给大人请安。”
“无需多礼。”媱嫦轻轻挥手,复又问了一句,“夫人呢?”
“夫人今日吃过药已好多了,大人请进。”翠儿赶忙侧身让过,把他们迎了进去。
郑子石的家中很是整洁,院子里还摆了个练武的木桩,瞧着那斑驳的样子,必是成年累月磕打所致。
翠儿引着他们径直去到东厢房,打起门帘道:“夫人,官人的同僚上峰来了。”
“快请进来。”
屋内传出的女子声音很是温柔,娇软动人,听起来很是悦耳舒心。
媱嫦迈过门槛,侧头便瞧见窗边的榻上正有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挪蹭着起身。
“嫂夫人躺着便是,我们来是有事相求,万不敢惊扰了您。”媱嫦快走几步,直接把郑夫人又按回到了榻上。
郑夫人瞧着媱嫦面生,一时间不知如何称呼,直到看到跟着进来的宋秋时,才略微松了口气。
翠儿很是机灵,向郑夫人说明了媱嫦身份,又端上来两盏茶。
郑夫人望着媱嫦,眼中尽是好奇。
“妾身近日时常听夫君提起将军,言辞间尽是钦佩,不想今日便得见了,只可惜妾身身子不济,不能好生招待将军。”
郑夫人年岁大些,又一直在京安城内生活,顾家的事儿她自是听过。
媱嫦抿了口茶,掩去了嘴角的无奈。
宋秋赶忙道:“嫂嫂无需多礼,大人性子极好,不必这般拘礼的。”
郑夫人笑着执起她的手,说:“我哪是拘礼?是当真钦佩……试问天下女儿家,哪个不以顾氏女为傲?”
说罢,她又看向了媱嫦,柔声问:“将军要问妾身什么?妾身知晓绣止府事忙,将军此来必定是有要紧事吧?”
“嗯。”媱嫦点了点头,侧头看向了宋秋。
宋秋赶忙从包袱里拿出罗衣和丝帕香囊,她自己把三处绣样拿着送到郑夫人眼前,问道:“嫂嫂您来替我们瞧瞧,这三处绣花可是出自同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