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寿诞,父亲忙于职务脱不开身,由我送来生辰礼,两日前方到仓阳。”顾知礼声音平静,回答的有理有据。
当然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姜沂川接了皇命前脚来仓阳城彻查顾家,顾知礼后脚就来了,显然是为防姜沂川调查顾家的。
“前些日子从顾府路过,看见顾府大门未关,里面的狗叫的甚是凶,你若是回去可要小心些。”姜沂川轻笑,“免得放出来,咬了别人。”
顾知礼也笑,“有劳王爷忧心。”
随后他转头对地上的男子道,“堂哥,这是前段时间从京城而来的昭和王,快向王爷赔罪。”
通过方才的话,这男子已经知道姜沂川的身份,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倒也放得下身段,不管是否是大庭广众,直接给姜沂川磕了几个响亮的头,鼻血甩得到处都是,十分狼狈。
宋幼珺看了不由嫌弃,对姜沂川道,“咱们走了,没心情看了。”
正好给了姜沂川离开的理由,他撂下一句改日登门,便转身离去。
那两杯茶到底是没给拦住,让姜沂川的随从给带了出来,刚走出梦三千的大门,姜沂川便停下,对宋言宁问道,“你方才那个红色的糖珠,是在什么地方买的?”
宋言宁疑惑,“川哥你也想吃吗?我这里还有很多。”
姜沂川轻摇头,“带我去找是谁卖给你的。”
宋言宁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多问,他知道姜沂川做这些肯定是有原因的,于是左右看看,寻找方才卖给他糖豆的人。
梦三千的门口街边站满了叫卖东西的人,来往摩肩擦踵,非常热闹。
宋言宁饶了两圈,找了好大一会儿,才从一个角落找到卖糖豆的人,那人是个相貌平庸,约莫三十左右的女子,身上挂着药箱一样的东西,上面摆着几个瓷罐。
“糖珠就装在瓷罐里。”宋言宁说道。
姜沂川几步走到那女子面前,女子见了之后笑道,“几位贵客是刚从梦三千出来的吧?尝尝我这糖珠,甜着呢。”
姜沂川拿起其中一个瓷罐,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果然是宋言宁方才吃的糖珠,他又合上道,“你随我来。”
那女子面对来历不明的几人,自然有着戒心,一把将药箱盖住,“你们是谁?”
姜沂川说道,“只是请你到僻静之处聊上两句。”
身旁的随从便上前,拿出一块玉牌,“京城昭和。”
女子不敢怠慢,忙匆匆行上一礼,“王爷若问什么,民女愿如实相告。”
姜沂川刚想转身的时候,宋幼珺在旁边说道,“我和六六……”
姜沂川看她。
宋幼珺压低声音,接着道,“要不我们俩先回避一下,你谈正事?”
一般这种朝廷上的事,宋幼珺自知不方便参与,又怕宋言宁会捣乱,所幸想带着宋言宁先回去。
但姜沂川显然理解不了她这种善解人意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的行为,先是露出了些许迷茫的神色,而后一把抓住她的手,没好气的看她一眼。
这小动作没被旁人发现,姜沂川就这样把她牵着到了一处茶馆,随从要了一间雅房,几人进去之后门窗一关,虽说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但街道里传来车马声也掩盖了不少其他声音。
姜沂川一落座,就直奔主题,“为何吃了你的糖珠,再喝那梦三千就会觉得味苦?”
那女子站在一旁,恭敬回道,“回王爷,这糖珠里被我特地加了一种名叫唤星草的药草,与梦三千茶中提香用的药草相冲突,只要两种一混合便会产生无比苦的味觉。”
原来是这样。
宋幼珺恍然大悟,想起来之前确实是先问宋言宁要了糖豆吃,所以再尝那杯茶才会变得非常苦。
方才姜沂川一直在沉思,想必那时候就想出了原因。
“你在楼前兜售这种你特制的糖珠,原因为何?”
“民女不敢欺瞒,这杯梦三千的茶里面添加了麻痹神智,能令人产生轻微幻觉的药,初尝只会觉得香味浓郁尤其好喝,随后便对这茶念念不忘,逐渐上瘾,若是几日不喝便会相当难受,轻则坐立难安心闷难忍,重则幻觉重重神智癫狂。”
那女子沉着脸色道,“这是杯毒茶!”
宋幼珺惊讶道,“难不成茶里加了罂粟?”
女子露出奇怪的神色,“民女没听过这东西。”
宋幼珺轻咳了咳,“我是说,这茶里是故意被人添加了能够上瘾的东西?”
“正是如此。”那女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