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善文不能武,一个善武不知文。”吕布冷笑道:“不是尔尔是什么?!”
吕娴听了连连点头,道:“父亲所言极是。娴也如此以为。”
吕布见吕娴没有被小白脸所误,这才高兴起来。
吕娴却并不认同吕布的看法。曹植虽善文,却不是不能武,也不是没有谋略。曹操的公子之中,不可能出庸才的,骑射是基本的六艺之一,怎么可能不会呢。只不过是此子能屈能伸,所表现出来的也只是想要给你看的罢了。
身为曹操的第三子,压力不可谓不大。
上有曹丕,后有曹彰,都是强梁之辈。若论排辈,怎么也排不着他。所以他不得不展现一点中二,一点风流,有些才能并不是没有,只是无需出彩,能隐的也就隐了。
说曹植真的如表现出来的这样傻气吗?!
她是不信的。若是傻气的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诗赋来。如屈原一样烂漫。屈原本身可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没有展现的机会,也就只能展现文采了。
兄弟之间也是需要平衡的。虽不至叫他装疯卖傻的程度,但有些方面就不能展现的太聪明。他若不是识己太明,明知根本没有与曹丕一决生死的机会,又怎么会不上曹彰的船。能在多疑的曹丕手中活下来,得以自保,还担着如此嫉妒做出那首出名的五言诗,只说明他早有准备!
这样的一个人,若不通透,怎么能在兄弟之争中活下来。他不仅通透,而且是太通透了。
曹操的儿子真的没有一个是傻的。
曹丕后来也不是不知道曹植将了自己一军,不得不放过他。其实真正的原因是知道,杀他无益。因为曹植真的不会去做,既然没有威胁也就放过了!
在乱世之中,杀伐果断的兄弟之中,才显得平庸。
吕娴笑道:“看他傻里傻气的,忍不住逗逗他而已。也值得父亲生这么久的气?!父亲不觉得他其实挺有趣的吗?!曹操的儿子之中,也只有曹子建可以来往。对我们父女无害。”
不是因为他孬,而是他不敢。勇而不敢,能看清时势,是曹植的优点啊。
吕布听了果然很高兴,原来是逗他玩啊。
“不错。观此子的确有趣。往后布也可逗逗他玩,哈哈哈……”吕布大笑。
只是一只无害的猫罢了。就凭这样的还能戏弄吕娴么?吕布这下真的放心了。
一只猫,怎么能配得虎女?!
这心里一平衡,就诡异的息了怒火。反而对曹植有了几分好感。觉得这人也挺有意思!
曹操能生出这样的儿子,倒是不曾想到!
曹彰观察了一下府外的兵力和动静,见果然没有暗中强攻,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的心中依旧是焦虑的。
现在的局面明显对他们是不利的。因为是真的把他们给将兵分离了。许都内已被吕布所控制,而兵马都已败。天子被控制,连曹丕也没能脱身。曹彰哪怕是再有能力,也得有兵。而他被困在府中不能出,是不能与许都外的兵力集合的。脱离了这个,还怎么攻杀吕布父女,分个胜负,夺回许都?!
他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出去支援父亲。纠结人马,然后攻来许都。然而眼下也只能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那种困苦与焦虑,真的让人无法言说。
曹彰来回踱步,然后盯着曹植。上上下下的,冷笑道:“你对那吕娴倒是颇为欣赏。”
若是平时便罢了,现在可是敌人,是把许都夺了,把他们困在府中的敌人。
曹植无辜的道:“敌对与欣赏可以并存!”
曹彰哼了一声,觉得他脑子有大病。曹植是友朋遍天下的,以前觉得他凭着这人心所向,或许可以成事。现在看来,哎……
曹植要是知道他这么想,一定心里唾他满脸。他是朋友遍天下,也得人心,得人欣赏,可是他的人与曹丕的人可不一样。曹丕拉拢到的人都是利益捆绑在一块的人,而且是有用的人,都是要员。能以生死交付。他呢,欣赏归欣赏,虽有士为知己者死的说法,然而,他仅凭着这个就能成事去与曹丕争,他脑子坏了才觉得争得过!
人与人也是不一样的。他太清楚了,虽然曹丕嫉妒他的才华,他的得人心,然而,若论实力的角度,他远不及曹丕所拉拢的核心人员的利益牺牲。
曹操一直对曹彰的态度或远或近,是觉得他不及曹丕和曹植,是因为他真的太直了,不堪大用。
若是他出身在普通战将人家,是个好将领,但若生在有大志向的曹氏族里,多少有点欠缺的。曹操当然是不满的。
曹植此时也十分无奈,道:“二哥勿忧。父亲来,我们还有机会!”
曹彰叹了一声,眼神之中充满着对吕布父女的怀疑和不信任。
还有对曹操处境无尽的担忧!
吕布去巡视许都城内,吕娴则等待着与小皇帝面见。只不过是要等到荀彧和小皇帝谈过以后。她有着充足的耐心。
其时,高顺遣人进城给她送信。信中言,曹操似已在五六十里开外。这个似字就用的很微妙。是说,其实暗探也并不确定曹操在不在其中。
交手多回,虎威军的暗探也早已经熟知曹操的套路。防着一手,总是不错的。
吕娴知道曹操得知失了许都,必会全力一击,而夺回势头。若不能,那时才是商谈的时候。
他们父女将许都给端了锅,曹操岂能甘心?!必然要奋力一击的。
这许都也并非是拿下了就稳了,这天子也不是说到了她手里就顺了,就乖了。还得看她能不能吃得住局面。
否则,大好局面也会逆转。
这真正的战争还在后面呢。
此时的曹操可以说是狼狈不堪的。许褚,典韦,虽都已在身边与他汇合,还有徐晃率的四千余众皆在左右,然而,曹操还是狼狈不堪。
一路疾行而来,还是慢了一步,得知吕布父女已攻入许都,曹操心急如焚,又气病了。
“主公,”崔琰道:“未至近前,不可言败!”
“虽不言败,然,操心中实怒也!”曹操道:“吕娴小儿一再逼人太甚,一直以来,皆被她压制,操心中悔恨叠加。季珪,难道天意竟不帮吾,而竟助此小儿乎?!”
曹操捂着胸口,脸色苍白,虽然愤怒焦急,如掏了心一样的痛,但还是命令军队马不停蹄的往回赶。